那青篷马车缓缓停下。黑衣人跳下车辕整了整衣袍,对着萧墨马车方向,做了个手势,即身形一晃,没入林中,竟是要借乱脱身!
而围住萧墨的十余名骑士,则纷纷抽出兵刃,缓缓逼近。为首一人,更是举起一柄沉重的铁剑,指向萧墨:“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既然追到此地,便留下点东西再走吧!”
“弟兄们,先废了这厮双腿,再慢慢炮制!”
“且慢!”
萧墨忽地高声喝道,竟将众匪的喧嚣压了下去。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想求饶?晚了!敢追我们老大,便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跪下磕头,或许能留你全尸!”
“诸位误会了。”
萧墨从容跃下,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我并非惧战,只是……这驾马车乃是我家主人之物,珍贵得很。若在此地动手,刀剑无眼,碰坏了车身马匹,我回去可不好交代。”
“不若……咱们换个宽敞些的地方,再行‘切磋’。如何?”
那十几名手持铁剑的悍匪,见萧墨身着护卫服饰,不由哄笑起来。
“原来是个看家护院的把式,也敢在此放肆?”
“当真是不知死活!死到临头,倒还心疼起车马来?”
“罢了,念在你临死尚知爱惜主家财物,爷爷们便发发善心,允你自择一处葬身之地!”
“多谢诸位‘好意’。”萧墨闻言不怒反笑,拱手道:“那我便却之不恭了。一会儿动起手来定会……留些分寸的。”
说罢,他施施然踱至旁边一块平整的空地,站定身形,朝众匪招手道:“此地宽敞,不虞损毁车驾。诸位,请吧。”
“哈哈哈!这小子是吓傻了不成?竟还谢我等?”
“手下留情?凭他也配?”
“看他那瘦骨伶仃的模样,倒会大言不惭!”
众匪见他这般作态,愈发笑得前仰后合,只当他是失心疯发了。
远处,那黑衣人并未走远,立于江畔一株老柳之下,冷眼旁观。
他这些手下,皆是刀头舔血的悍勇之徒,寻常武师,一两人便可应付。这小小护院,竟还敢口出狂言?
“何人上前,速速了结了他!”为首匪徒不耐烦地喝道。
“我来会他!”话音未落,一人越众而出。此人身材干瘦,生就一对三角眼,目光阴鸷。
“小子,受死!”
萧墨却看也不看他,只微微摇头,叹道:“你一人,不够看。还是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狂妄!”
那三角眼匪徒登时暴怒,厉喝一声,身形窜出,手中铁剑直刺向萧墨!
“砰!”
一声闷响!
倒飞出去的,却是那三角眼匪徒!他甚至连萧墨如何出手都未看清,便觉眼前一黑,哼也未哼一声,便软软瘫倒在地,人事不省。
“嘶——!”
众匪脸上的狞笑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骇!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便是远处那黑衣人,他自诩眼力不差,竟也未看清萧墨是如何出手的!
“点子扎手!并肩上!”为首匪徒最先回神,厉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