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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神女峰下碑文现(1 / 2)

晨雾如纱,缭绕在神农架苍翠的群峰之间。

李沛然站在木鱼镇客栈的窗前,掌心那块来自唐朝的玉玦正散发着温润的微光——这不是反射的阳光,而是自内而外的、脉动般的浅金色光晕,像一颗缓慢呼吸的心脏。

“又亮了?”湘云端着两杯热豆浆走进来,瞥见玉玦的异样,却已见怪不怪。回归现代这半年,这块陪他们穿越千年的信物,总会在某些时刻出现感应,仿佛还链接着某个遥远的时空频率。

李沛然将玉玦举到窗前细看:“比昨天在岳阳楼时更明显。光晕有规律,三浅一深,像在传递什么信息。”

“该不会是李白在那边喊我们回去喝酒吧?”许湘云笑着递过豆浆,自己那杯已经喝了一大口,“烫烫烫!不过说真的,这次蜜月旅行,这玉玦每到一处荆楚古迹就有反应,肯定不是巧合。”

两人决定临时改变行程。原本计划今天前往大九湖,但玉玦的异动让他们调转方向,租了辆越野车,朝着神农顶西南侧一片未完全开发的区域驶去。车载导航在这里已经失效,李沛然只能凭着玉玦光晕的强弱变化判断方向——光越强,路越偏。

“你确定咱们不是要去野人老家?”许湘云紧抓扶手,车子在碎石路上颠簸。她今天穿了身徒步装备,马尾辫随着颠簸一跳一跳,“昨晚客栈老板可说了,这一带偶尔还有野人目击报告呢。”

“万一真遇上,你就拿出手机直播,‘震惊!诗仙传人蜜月偶遇神农架野人’,保准比诗集还火。”

说笑间,玉玦突然光华大盛。

李沛然猛地刹车。前方道路被山体滑坡的碎石阻断,右侧是一片陡坡,坡下云雾弥漫,隐约可见深谷。他下车走到崖边,玉玦的光几乎要透出掌心。

借助登山绳,两人艰难地下降到谷底。这里是一片背阴的洼地,古木参天,藤蔓交织,空气中弥漫着腐殖质和潮湿苔藓的气息。奇怪的是,谷底温度比山上低了至少五六度,呼出的气都凝成白雾。

“看那里。”许湘云拨开一片垂挂的藤萝。

石壁露出人工凿刻的痕迹——虽然被厚厚的青苔和地衣覆盖,但仍能看出规整的边缘。李沛然用登山杖小心清理,更多的石刻显现出来:蟠螭纹,典型的楚地风格,线条流畅飘逸,与他们在湖北省博见过的战国漆器纹样如出一辙。

“这是……楚式蟠螭纹,但雕刻手法又有唐代特征。”李沛然的手指拂过石刻,“你看这龙的须发细节,这种卷云状的处理方式,是盛唐时期才流行的。”

玉玦此刻烫得惊人。李沛然将它贴近石壁,就在蟠螭纹中央的位置,石壁内部传来细微的共鸣声,像一口深井被投进了石子。

“后面是空的。”

两人花了近两个小时清理石壁周边。更多发现令人心惊:石壁下方埋着规整的条石地基,边缘有火烧过的焦黑痕迹;散落的碎瓦片上隐约可见绿釉,是唐代常见的琉璃瓦残片;最关键的是一截埋入土中的石柱础,上面刻着模糊的铭文。

李沛然跪在地上,用手套小心擦拭柱础表面。泥土剥落,露出八个阴刻篆字:

“神女祠·天宝七载敕建”

许湘云倒吸一口凉气:“天宝七载?那是公元748年,李白正好那年在江夏一带活动!《黄鹤楼遇李白》里写过,他说要去巫山寻神女踪迹……”

话音未落,山林间突然狂风大作。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下来。山谷瞬间笼罩在暴雨中,能见度不足十米。

“去石壁下避雨!”

两人刚躲到石壁凸出的岩檐下,一道闪电撕裂天际,紧接着炸雷轰响——雷声在山谷中回荡出奇特的共鸣,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李沛然手中的玉玦爆发出刺目金光,光芒竟像水流般渗入石壁的蟠螭纹路中。

石刻活了。

蟠螭纹一条接一条亮起金色线条,构成完整的图案后,中央区域传来石块摩擦的闷响。一块约半人高的石板缓缓向内凹陷,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洞内涌出陈旧的气息,混合着尘土、岩石和某种若有若无的檀香。李沛然打开头灯照进去,光束刺破黑暗: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石室,四壁平整,有明显的凿刻痕迹。石室中央立着一块青石碑,碑前还有个腐朽殆尽的木质供案,只余几片黑漆残片。

碑上有字。

暴雨在石室外肆虐,室内却异常干燥。李沛然用相机多角度拍摄碑文后,开始逐字辨识。碑文是楷书,典型的唐代书风,但部分字迹已有风化。

“《敕建巫山神女祠记》……”他轻声念出碑额,“维天宝七载,岁次戊子,秋八月……皇帝梦神女示祥云,遣中使至巫山,于神农幽谷觅得灵迹,遂敕建祠宇,以祀楚巫山神女……”

碑文详细记载了建祠缘由:唐玄宗梦见巫山神女,称楚地文化凋零,当重振楚风。于是派宦官寻访,在神农架深处发现“古祭坛遗址”,遂建祠供奉。祠成后,地方官员每年秋季致祭。

“这跟正史完全对不上。”许湘云一边记录一边说,“新旧唐书都没有玄宗敕建巫山神女祠的记载,地方志里也没提过神农架有唐代官祠。”

李沛然的呼吸急促起来:“看最后一段落款。”

碑文末尾,刻着建祠参与者名单。主持工程的官员名字已风化难辨,但紧随其后的“巡祭使、翰林待诏李太白”九个字,却清晰得刺眼。

“李白是巡祭使?他参与过这座祠庙的修建?”许湘云的声音发颤,“我们的书里……写过这段吗?”

李沛然脑中飞速回忆。《黄鹤楼遇李白》的第三十七章,确实记载了李白提及的一段往事:天宝七年秋,他随一支宫廷使团前往巫山,任务是“寻楚巫遗踪,录古歌谣”。但书中只写了他们在巫峡一带采风,李白创作了《观巫山神女峰》的初稿,完全没提神农架,更没提建祠之事。

除非——

“书中写的是李白告诉我的‘公开版本’。”李沛然猛地抬头,“他当时可能隐瞒了真实任务。这座祠庙或许是秘密修建的,所以正史不载。而他之所以告诉我巫山之行,是为将来有人发现真相时,留一个线索……”

就在这时,碑文底部一行小字引起他的注意。那是在石刻完成后,有人用利器额外刻上去的,笔迹潦草,入石却极深:

“白三至此,楚风未绝。后世人得见此碑,当知吾道不孤。”

“李白来过三次?”许湘云数着,“天宝七年一次,那后来呢?安史之乱后他流落江南,难道又回来过?”

李沛然没有回答。他蹲下身,发现碑座与地面接触的边缘有缝隙。用力推动,碑座竟微微旋转——下方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中只有两件东西:一卷用油布包裹的羊皮纸,已经脆化严重;还有一枚玉环,质地与他们手中的玉玦极其相似,只是颜色更偏青碧。

羊皮纸上的字迹是行草,李沛然一眼认出,那是李白的笔迹。内容却让他浑身一震:

“天宝十三载,再至。祠已荒废,守祠道人言,此地灵气日衰,盖因楚辞古音失传。余录《九歌·山鬼》古调于此,后世若有知音,可依谱复歌之。”

纸上果然用唐代乐谱符号记录了一段旋律,旁注小字:“此调得自野老,云是楚巫祭神之音,已传九代。”

许湘云接过玉环的瞬间,两件玉器同时发出共鸣。她手中的玉环青光大盛,李沛然的玉玦金芒流转,两道光在空中交织,竟在石室墙壁上投出模糊的影像——那是快速闪过的画面:身着道袍的李白在祠中挥毫;暴雨倾盆,山洪冲毁部分建筑;几个模糊人影在碑前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