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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一双拖鞋(1 / 2)

2011年11月的赣州,寒流来得比往年早。凌晨五点,天还没亮透,赣县区梅林镇的商业街静得只剩风声。

寒风卷着梧桐叶,在青石板路上打旋,偶尔撞上店铺的卷闸门,发出“哐当”一声轻响,又很快被吞没在浓稠的黑暗里。

“云路女装”的卷闸门紧闭着。这是这条街上最不起眼的一家小店,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里,挂满了平价女装,门口的灯箱上,“全场5折”的红色贴纸已经翘了边。店主江云路总是第一个开门,每天早上八点半,路过的街坊总能看见她弯腰擦玻璃的身影,扎着低马尾,穿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手上沾着肥皂水,却笑得很亮。

可今天,灯箱没亮,卷闸门也没开。

早上七点半,一辆摩托车停在店门口。骑车的男人叫李建军,是江云路的丈夫。他捏着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凌晨五点的未接来电。

他给江云路打了七通电话,都没人接。“这丫头,又熬夜整理货了?”李建军嘴里念叨着,伸手去推卷闸门,指腹触到冰冷的金属时,却顿了一下——卷闸门是从里面锁死的。

一种莫名的心慌顺着脊椎往上爬。他掏出备用钥匙,手抖得插了三次才插进锁孔。“咔嗒”一声,锁开了。他猛地拉开卷闸门,一股混杂着灰尘和淡淡血腥味的冷空气涌了出来,让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云路?江云路!”他喊了两声,店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楼的货架摆得整整齐齐,昨天新到的毛衣还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收银台的抽屉没关,里面放着几张零钱和一本翻开的账本,钢笔还夹在页缝里。

楼梯在店的最里面,木质的台阶被踩得发亮。李建军扶着扶手往上走,每走一步,楼梯就发出“吱呀”一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二楼的灯没开,只有晨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云路?”他又喊了一声,声音已经有些发颤。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楼梯口的地板上。

一个熟悉的身影蜷缩在那里,穿着昨天穿的米色外套,牛仔裤褪到了膝盖处,头发散在脸上,遮住了表情。李建军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冲过去,蹲下身想把人扶起来,手指刚碰到江云路的胳膊,就僵住了,那胳膊凉得像冰。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商业街的宁静。

接到报警时,赣县区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李队长刚泡了杯热茶。杯子还没捂热,他就抓起外套往外冲,警车的警笛声在清晨的街道上撕开一道口子,往梅林镇赶。

“死者江云路,27岁,江西赣州人,在梅林镇开女装店一年多,店是租的两层小楼,一楼营业,二楼居住。”副驾驶的小王念着初步信息,“报警人是她丈夫李建军,早上七点半发现尸体,说现场没被翻动过。”

李队长皱着眉,看向窗外。梅林镇是赣县区的老镇,商业街虽然热闹,但大多是老房子,监控设施不全。

警车停在“云路女装”门口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街坊。有人踮着脚往里看,有人小声议论,还有大妈抹着眼泪:“云路这孩子多好啊,平时省吃俭用,怎么就遭了这种罪……”

技术人员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李队长戴上手套和鞋套,跟着法医老陈走进店里。

一楼的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是江云路平时用的那款,很便宜的花香调。货架上的衣服摆得很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最里面的货架上,一件粉色外套掉在了地上,像是被人碰过。“小王,把这个拍下来,看看上面有没有指纹。”李队长指了指那件外套。

走上二楼,光线更暗了。老陈已经蹲在尸体旁,打开了手电筒。光束下,江云路的脸露了出来。

眼睛闭着,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发紫,颈部有一圈深褐色的掐痕,指印清晰可见,像是被人用尽全力掐过。

“死因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颈部掐痕是致命伤,”老陈的声音很沉,“你看这里,”他指着掐痕的边缘,“有轻微的皮肤破损,应该是嫌疑人手指上有茧子,或者戴了戒指之类的东西。”

李队长的目光扫过尸体周围。江云路的右手边,摆着一双崭新的毛线拖鞋,藏青色的,鞋面上绣着一朵小梅花,鞋底还没沾过灰尘,显然是没穿过的。拖鞋摆得很整齐,鞋尖朝着同一个方向,像是有人特意放在那里的。

“奇怪,”李队长皱了皱眉,“如果是搏斗现场,拖鞋怎么会这么整齐?”

小王在一旁记录:“死者身上的衣服有撕扯痕迹,牛仔裤被褪至膝盖,初步怀疑有性侵行为,但需要尸检确认。”

李队长点点头,又看向不远处的一个纸箱。纸箱是装衣服的,里面放着江云路的手提包和钱包。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钱包,里面有几张百元钞,还有几十块零钱,加起来大概三百多块,硬币还在钱包的小格里,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去卧室看看。”李队长站起身。

二楼的卧室很小,只有十几平米,一张双人床占了大半空间。被子没叠,瘫在床垫上,像是江云路早上起床后没来得及整理。床边摆着一张木质书桌,桌上堆着衣服、化妆品和几本杂志,两瓶没盖盖子的乳液还沾着指腹大小的痕迹,显然是刚用过不久。

“李队,你看这个。”技术人员小张突然喊了一声。他蹲在书桌角,手里拿着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两盒安全套,都是同一个品牌,其中一盒已经被打开,少了一只。

李队长凑过去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记录下来,品牌、型号都要记清楚。”

就在这时,负责搜查卫生间的民警喊了起来:“李队!这里有发现!”

卫生间在卧室的隔壁,只有几平米大,里面摆着一个蹲便器。民警指着蹲便器里的水面,那里浮着一个白色的塑料包装袋,边缘有齿痕,显然是被撕开的。“这像是安全套的包装袋,您看。”

小张立刻过去,用镊子小心地把包装袋夹了出来,放进证物袋:“回去比对一下,看看和书桌那两盒是不是同一个牌子。”

李队长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狭小的空间,心里涌起一股疑惑:如果嫌疑人用了安全套,那安全套本身去哪了?是被带走了,还是藏在什么地方没找到?

“李队,卧室门后还有东西!”小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卧室门后挂着一个橙色的塑料袋,鼓鼓囊囊的。小王打开袋子,里面全是现金。

一百的、五十的、二十的,甚至还有一块、一毛的零钱,用橡皮筋扎成了几捆。“初步数了一下,大概有八千多块。”

“八千多?”李队长愣了一下。他想起街坊说的“江云路省吃俭用”,这八千块,恐怕是她攒了很久的进货款。如果嫌疑人是为了钱,为什么放着这八千多块不拿,只动了钱包里的三百多?

“不对劲,”李队长摸了摸下巴,“这现场太反常了,像是性侵,又不像;像是劫财,又没拿大额现金。小王,再仔细搜一遍,尤其是窗户、阳台这些地方,别放过任何痕迹。”

小张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本账本,里面记着江云路每天的收入和支出,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甚至几毛钱的支出都没落下。最后一笔记录是案发前一天晚上:“卖毛衣两件,收入180元;晚饭,15元。”

“死者昨天晚上还在记账,”李队长看着账本上娟秀的字迹,“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晚,具体时间得等尸检报告。”

老陈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尸体得运回局里做详细尸检,争取尽快确定死亡时间和是否有性侵行为。”

李队长点点头,又看向楼梯口的尸体。江云路的眼睛还闭着,像是只是睡着了。他想起街坊说的“每天第一个开门”,心里一阵发酸。

这个才27岁的女人,大概永远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留在这个冬天的早晨。

“通知家属,让他们来局里做笔录。”李队长对小王说,“另外,调取商业街附近的监控,虽然老房子多,但总有几个能用的,看看昨晚有没有可疑人员进出。”

走出“云路女装”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洒在街道上,驱散了一些寒意,可李队长的心里却沉甸甸的,这个看似简单的命案现场,藏着太多反常的痕迹,像是一个迷宫,刚走进去,就已经看不清方向。

赣州市公安局法医中心的解剖室里,温度低得让人打颤。江云路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需要检查的部位。老陈戴着口罩和手套,手里拿着解剖刀,眼神专注而严肃。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饭后两小时左右,”老陈一边检查,一边对旁边记录的助手说,“胃内容物有米饭、青菜和少量鱼肉,消化程度中等,结合尸温、尸僵情况,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案发当晚8点半到10点半之间。”

助手点点头,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

老陈的目光落在江云路的颈部。掐痕呈环形,宽度约3厘米,边缘有不规则的皮肤破损,“嫌疑人应该是用双手掐住死者颈部,力度很大,导致气管和颈动脉受压,窒息死亡。你看这里,”他指着掐痕的右侧,“有一个细小的凹陷,像是戒指留下的痕迹,可能嫌疑人手上戴了戒指。”

接下来是性侵排查。老陈仔细检查了江云路的衣物和身体,发现她的外套和内衣有撕扯痕迹,但身体没有生前遭受性侵的损伤。“取阴道分泌物样本,回去做DNA检测,看看有没有嫌疑人的痕迹。”

助手小心翼翼地取了样本,放进证物袋。

“另外,”老陈突然停下动作,目光落在江云路的腹部,“你们看这里。”他用手指轻轻按压腹部,“死者可能怀孕了,需要做进一步检查确认。”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如果江云路怀孕了,那这起案子就是一尸两命,嫌疑人的残忍程度,又多了一层。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老陈做了详细的解剖。当检测结果出来时,他拿着报告,脸色更加沉重:“死者确实怀孕了,大概两个月左右。另外,阴道分泌物里没有检出精液成分,也没有发现嫌疑人的DNA,也就是说,死者没有生前遭受性侵。”

“那现场的安全套和包装袋是怎么回事?”助手疑惑地问。

老陈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有可能是嫌疑人在死者死后,对尸体进行了侮辱,并且使用了安全套。安全套应该是死者书桌上的那盒,嫌疑人用完后带走了,只留下了包装袋。”

这个结论让解剖室里的气氛更加压抑。死后侮辱尸体,还特意使用安全套。

嫌疑人不仅残忍,还具备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更关键的是,技术人员在江云路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微量的皮肤组织和血液残留。“提取DNA样本,和现场烟头上的DNA比对一下。”老陈对助手说。

之前勘查现场时,技术人员在二楼的窗台上发现了一个烟头。

是某个品牌的香烟,烟蒂上有咬过的痕迹,应该是嫌疑人留下的。

很快,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江云路指甲缝里的生物检材,和烟头上的DNA属于同一个男性。“这应该就是嫌疑人的DNA,”老陈拿着报告,“另外,我们在死者的颈部皮肤组织里,还发现了另一份男性的DNA~和指甲缝里的不是同一个人。”

“两份不同的男性DNA?”助手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意味着什么?”

老陈摇了摇头:“不好说。有可能是案发前,死者接触过其他男性,也有可能……现场还有第二个人。但目前没有更多线索,只能先把这两份DNA录入数据库,看看能不能比对到嫌疑人。”

李队长接到老陈的电话时,正在办公室里看监控录像。商业街附近的监控大多是私人店铺装的,像素不高,而且有不少盲区。他盯着屏幕,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眼睛都快花了,也没发现可疑人员。

“李队,尸检报告出来了,”老陈的声音在电话里很清晰,“死者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死亡时间昨晚8点半到10点半,怀孕两个月,一尸两命。另外,死者没有生前性侵,是死后被侮辱,现场的安全套包装袋就是嫌疑人留下的。还有,死者指甲缝里有一份男性DNA,颈部有另一份男性DNA,都不是她丈夫的。”

“两份DNA?”李队长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烟头的DNA和指甲缝里的对得上吗?”

“对得上,是同一个人。颈部的那份还没找到匹配的。”

“好,我知道了。”李队长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两份不同的男性DNA,反常的现场痕迹,消失的安全套和金项链、手机——这个案子像是一团乱麻,每解开一根,就会出现更多的线头。

“李队,家属来了,在会议室等着做笔录。”小王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水。

李队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警服:“走,去看看。”

会议室里,李建军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他的父母坐在旁边,老太太一直在抹眼泪,老爷子则皱着眉,不停地叹气。

“李建军,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配合。”李队长坐在他对面,语气尽量温和,“案发当晚,你在哪里?有没有人能证明?”

李建军抬起头,声音沙哑:“我……我在我爸妈家。我和云路最近有点矛盾,没住在一起,周末才会去店里看她。昨晚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没接,我以为她睡着了,就没再打。”

“矛盾?什么矛盾?”李队长追问。

李建军的肩膀垮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们结婚五年了,一直没孩子,之前因为这事吵过几次。后来云路说想专心开店,我不同意,就有点冷战……不过,”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哽咽,“她前段时间告诉我,她怀孕了,我们本来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就好好过日子的……”

这句话让李队长心里一沉。如果江云路怀孕了,李建军作为丈夫,按理说应该很关心她,可他却在案发当晚没去店里,这一点,多少有些反常。

“你最后一次见江云路是什么时候?”

“上周六,我带孩子去店里看她,”李建军的声音更低了,“孩子才三岁,平时跟我爸妈住,那天云路还抱着孩子,说等忙完这阵,就接孩子去店里住……”

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捂住脸哭了起来。老太太也跟着哭,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压抑。

李队长等他平复了一会儿,又问:“江云路平时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特别的人?比如网友、顾客,或者有矛盾的人?”

李建军摇了摇头:“她平时很少跟我说这些,就说开店挺累的,偶尔会提一两个老顾客。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她之前说过,有个网友经常找她聊天,还威胁过她,让她别跟其他人来往,我让她别理那人,她也没多说。”

“那个网友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李队长立刻追问。

“不知道,她没说,”李建军皱着眉,“我当时没在意,以为就是普通网友吵架……”

从会议室出来,李队长让小王去查江云路的社交账号和通话记录:“重点查那个威胁过她的网友,另外,核实一下李建军案发当晚的行踪,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父母家。”

小王点点头,转身去办了。

李队长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夕阳西下,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可他的心里却一片冰凉。一尸两命,两份男性DNA,还有一个神秘的网友。

江云路的电脑被运回了公安局。技术人员小张花了几个小时,恢复了她的社交账号数据。江云路用的是一个很老的社交软件,账号里加了八十多个好友,大多是男性,地域显示都是赣州本地。

“李队,你看这个。”小张指着其中一个好友,网名叫“齐天大圣”,头像是一张孙悟空的卡通图,“这个账号和江云路的聊天记录最多,而且有很多威胁的内容。”

李队长凑过去看屏幕。聊天记录从半年前开始,一开始还算正常,大多是聊日常和衣服,“齐天大圣”偶尔会问江云路店里的新款,还买过几件衣服。可从三个月前开始,聊天内容变得越来越暧昧,甚至有些偏执。

“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是不是在跟别的男人聊天?”“我告诉你,江云路,你只能跟我一个人好,不然我饶不了你。”“你必须跟那个叫张元凯的断了联系,我看到你们聊天了,再跟他来往,我就去你店里找你!”

最后一条消息,是案发前一天晚上发的:“你要是不听我的,总有一天会后悔。”

“这个‘齐天大圣’很可疑,”李队长指着屏幕,“查一下他的真实身份,还有那个叫张元凯的人,也一起查。”

小张点点头,立刻开始追踪IP地址和账号信息。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齐天大圣”的真实身份:“李队,‘齐天大圣’叫王新宇,27岁,赣州本地人,在市财政局上班,住址在章贡区的一个小区。”

“张元凯呢?”

“张元凯,27岁,南康区一家电子厂的工人,住在工厂宿舍。他和江云路的通话记录很多,最近一次通话是案发当晚7点15分,持续了3分钟。”

李队长立刻安排人手:“小王,你带两个人去财政局,找王新宇了解情况;我带一组人去南康区,找张元凯。记住,先别打草惊蛇,先了解情况。”

小王领了命,很快就带着人出发了。李队长则带着另一组人,开车往南康区赶。

赣州的冬天,下午四点多就开始天黑。车窗外的风景渐渐从城市变成了郊区,路边的农田里覆盖着一层薄霜,远处的山隐在灰蒙蒙的雾气里。李队长看着窗外,心里琢磨着:王新宇和张元凯,这两个人都和江云路有联系,而且都出现在关键时间点。

他们会不会和案子有关?

另一边,小王已经到了赣州市财政局。他找到王新宇的办公室时,王新宇正在电脑前打字,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不像会威胁人的样子。

“王新宇,我们是赣县区公安局的,有些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小王亮出证件。

王新宇看到警察,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警察同志,找我有事吗?我好像没犯什么事吧?”

“我们在调查一起命案,死者是江云路,你认识她吗?”小王开门见山。

听到“江云路”三个字,王新宇的手指顿了一下,放在键盘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认识……她是开服装店的,我在她店里买过衣服,偶尔会聊几句。”

“只是偶尔聊几句?”小王拿出手机,调出“齐天大圣”和江云路的聊天记录,“这个‘齐天大圣’,是你吧?你威胁过江云路,让她跟其他男人断了联系,还说要去她店里找她,这些都是你说的?”

王新宇的脸瞬间白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才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是我……但我就是跟她开玩笑,没真要干什么。我喜欢她,想让她跟我在一起,所以才说那些话吓唬她。”

“喜欢她?”小王皱了皱眉,“你知道她结婚了吗?还有孩子?”

“知道……”王新宇的声音更低了,“但我觉得她过得不幸福,她跟我说过,和她丈夫经常吵架。我以为……我以为我能给她幸福。”

“案发当晚,也就是11月16号晚上,你在哪里?做了什么?有没有人能证明?”小王追问。

王新宇抬起头,眼神有些躲闪:“我……我在家,一个人待着,没出去过。没人能证明……”

“一个人待着?”小王盯着他的眼睛,“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人跟你联系过,或者你出去买过东西?”

王新宇的手指在桌子底下搓来搓去,沉默了一会儿,才摇摇头:“没有,我那天晚上心情不好,在家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了。”

就在这时,小王注意到王新宇的脖子上,有两道浅浅的抓痕。

像是被人用指甲抓的,痕迹还很新鲜,大概一两天前留下的。“你脖子上的抓痕是怎么回事?”小王指着他的脖子。

王新宇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脖子,眼神更加慌乱:“没……没什么,不小心被猫抓的。”

“猫抓的?”小王显然不信,“你家有猫吗?是什么品种的猫,能抓出这么整齐的两道痕?”

王新宇被问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小王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说:“王新宇,麻烦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配合我们做个笔录,再提取一下你的DNA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