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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家教陷阱(2 / 2)

两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侵害对象、作案地点甚至嫌疑人放弃侵害的原因都高度相似,侦查员们断定,这两起案件一定是同一人所为,也就是梁明生。

为了找到梁明生的踪迹,侦查员们围绕小红的遭遇展开调查。小红回忆说,案发当天,梁明生是在学校教学楼前接她的,而那栋教学楼前刚好装有监控摄像头。侦查员立刻调取了当天的监控录像,在下午4点45分的时候,画面里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衬衫,深色裤子,身材中等偏下,在教学楼前徘徊了大概十分钟,不时看向进出的学生,像是在寻找目标。半个小时后,小红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男人上前跟她搭话,两人聊了几句后,一起走出了校门。

遗憾的是,由于监控摄像头的清晰度不够,加上男人一直低着头,没能拍到他清晰的面部特征。就在侦查员们感到失望的时候,小红又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在前往案发现场的途中,梁明生曾经带她去一家小卖部买过水。

“那家小卖部就在山脚下,离学校不远,门口有个红色的招牌,写着‘便民超市’,”小红回忆说,“他买了两瓶矿泉水,还跟老板聊了几句,说天气热,让老板多备点冰水。我当时还在门口等他,看到他跟老板说话的时候,嘴角好像有点歪。”

侦查员立刻根据小红的描述,找到了那家小卖部。幸运的是,小卖部里装有监控摄像头,而且清晰度很高。侦查员调取了当天的监控录像,清楚地拍到了梁明生的相貌,他大概五十岁左右,头发有些花白,额头很宽,眼角有明显的皱纹,嘴角确实有点向下撇,看起来有些阴沉。他买水的时候,左手一直插在口袋里,像是在刻意隐藏什么。

有了清晰的面部图像,侦查员们立刻将照片上传到公安内部的信息系统,进行人像比对,同时围绕学校周边展开排查,询问商贩、环卫工人和居民,看是否有人认识这个男人。

然而,几天过去了,排查工作没有任何进展,人像比对也没有找到匹配的信息。梁明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就在侦查工作陷入僵局的时候,小丹所在学校的保卫处给警方打来电话,说在6月1日,也就是小红和小丹被侵害之前,他们曾经接到过一起学生报案,但因为案值太小,没有上报给警方。

“那个学生叫小云,也是我们学校的,说自己在山上被人抢了手机,”保卫处的工作人员说,“当时她只说被抢了手机,没说别的,我们以为就是普通的抢劫,让她去附近派出所报案,她也没去,我们就没太在意。现在听说学校里出了两起案子,觉得可能跟小云的遭遇有关,就赶紧跟你们说。”

侦查员立刻联系上小云。小云的情绪比小丹和小红稳定一些,但说起当时的经历,还是显得有些害怕。她在学校的咖啡馆里见了侦查员,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却还是时不时地搓着手,像是觉得冷。

“我遇到他的时候,也是在学校食堂门口,”小云说,“他跟我搭话,说找家教,我当时觉得他挺真诚的,就留了电话。6月1日下午,他约我去家里见孩子,我本来不想去的,可他说已经跟孩子说了,让我别让孩子失望,我就心软了。”

小云跟着梁明生往山上走,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就觉得不对劲了。“那时候天还没黑,但山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他走得特别快,还老回头看我,眼神怪怪的。”小云的声音有些发颤,“我跟他说我要回去,他突然就变脸了,掏出刀来威胁我,还想把我往草丛里拖。”

就在这时候,小云的手机响了,是她妈妈打来的。“我妈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问我吃饭了没。当时手机一响,我就跟他说‘我妈打电话,你让我接一下,不然我妈会担心的’。他不让我接,还想把我的手机抢过去。”

小云说,她趁着梁明生伸手抢手机的时候,用力推开他,转身就跑。“我当时穿的是运动鞋,跑得特别快,我不敢回头,就一直跑,直到看到山下的马路,才敢停下来。”

通过对监控录像的辨认,小云确认,当时抢劫她的人,就是监控里拍到的那个中年男人——梁明生。

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同一所大学的三名女大学生接连被同一人以“家教”名义骗到山上,实施侵害或抢劫,这个消息在学校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学生们人心惶惶,晚上不敢单独出门,家长们也纷纷给学校打电话,要求加强校园安全管理。学校甚至安排了保安在校园周边巡逻,还组织了安全讲座,提醒学生们提高警惕。

侦查员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三名受害者的遭遇让他们感到痛心,小丹因为这件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当时的场景,甚至不敢再去学校图书馆和后门;小红的情况更严重,案发后不久就办理了休学手续,回到老家后出现了抑郁症的症状,常常无缘无故地暴怒,又会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小云虽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但也留下了心理阴影,再也不敢做家教兼职。

“必须尽快抓住梁明生,这不仅是为了给受害者一个交代,也是为了防止他再去伤害更多的人。”李建军在案情分析会上说,“现在我们有了他的清晰照片,也知道了他的作案手法,接下来要扩大排查范围,重点排查学校周边的出租屋、小旅馆,还有他可能出现的其他场所。”

排查工作持续了一个多星期,依然没有找到梁明生的踪迹。侦查员们走访了学校周边的十几个小区、几十个出租屋,询问了上百名居民,却没有一个人认识梁明生。就在大家感到焦虑的时候,小云的一句话给了他们新的线索。

“他当时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用的是自己的手机,不是公用电话,”小云回忆说,“我还记得他的手机号开头是135,后面的数字我记不太清了,但我手机里应该有通话记录。”

侦查员立刻让小云调出手机通话记录,找到了那个135开头的手机号。他们通过运营商查询到,这个手机号的机主名叫梁明生,户籍所在地是黄石市某区。侦查员们兴奋不已,以为终于找到了嫌疑人的身份信息,可当他们调出梁明生的户籍照片时,却愣住了。

户籍照片上的梁明生虽然和监控里的男人有几分相似,但五官细节差异很大,而且户籍照片拍摄于十年前,和现在的外貌变化也比较明显。

“会不会是重名?”王鹏疑惑地说,“或者这个手机号是他冒用别人的身份办理的?”

为了弄清真相,侦查员们决定围绕机主梁明生展开调查。他们通过户籍系统查到,梁明生是黄石本地人,案发时51岁,曾经有过一段婚姻,育有两个孩子,多年前已经离婚,孩子们跟着前妻生活。侦查员们找到了梁明生的前妻和孩子,可他们都说,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梁明生了,不知道他的下落。

“他那个人特别懒,还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人,”梁明生的前妻说,“我们离婚后,他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也没给孩子打过抚养费。我听说他之前还坐过牢,具体犯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就在侦查员们以为又要陷入僵局的时候,他们在调查梁明生的社会关系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梁明生的名下有一个常用的联系人,备注是“小静”,而且这个“小静”的手机号,归属地就在黄石,还绑定了学校周边一家超市的会员。

“这个小静会不会是梁明生的同伙?”李建军提出了疑问。他立刻安排人手调查小静的身份,结果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小静竟然是小丹、小红和小云所在大学的在读学生,而且和她们同级。

侦查员们决定秘密接触小静。他们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找到了她,小静看起来很文静,戴着一副眼镜,手里抱着几本书,看到侦查员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你认识梁明生吗?”李建军开门见山地问。

听到“梁明生”这个名字,小静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好一会儿才说:“我……我认识他……”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小静讲述了一段令人匪夷所思的经历,这段经历不仅揭开了梁明生的真面目,也让整个案件的脉络变得清晰起来。

小静说,两年前她刚入学的时候,在校园里遇到了梁明生。当时梁明生也是以找家教的名义跟她搭讪,还表现得特别和善。“他说他女儿上小学,需要辅导,还说他妻子去世了,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我当时特别同情他,就答应了。”

可第一次去梁明生所谓的“家”时,小静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是一间破旧的出租屋,里面根本没有孩子,只有梁明生一个人。“我当时想走,他突然就把门锁上了,还想对我动手动脚。我拼命挣扎,把他推倒在地上,然后跑了出去。”

小静说,她当时特别害怕,想报警,可又觉得这件事太丢人,要是被同学知道了,会看不起她。所以她选择了沉默,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没想到,梁明生竟然开始纠缠她,他会在图书馆、教学楼、学生宿舍门口等她,还会给她发骚扰短信,甚至跟踪她回家。

“我躲着他,可他总能找到我。有一次我跟同学一起回宿舍,他看到了,就问我同学我住哪个宿舍。后来他就经常去宿舍楼下,让其他同学叫我下去,我不下去,他就一直等,直到宿舍关门。”小静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我怕同学知道这件事,怕他们议论我,所以有时候会被迫跟他见面。”

就这样,梁明生的纠缠越来越频繁。到了2012年年底,梁明生在学校周边租了一套房子,强迫小静跟他同居。“他说要是我不跟他住在一起,他就去学校里闹,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事。我当时特别害怕,只能答应他。”

更让人震惊的是,小静还曾经怀过梁明生的孩子。“我发现怀孕的时候,特别害怕,想把孩子打掉,可梁明生不同意,还说要跟我结婚。我那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偷偷去医院把孩子流掉了。”

“你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和家长?”李建军忍不住问。

小静的眼泪掉了下来:“我怕……我爸妈都是农村人,思想很传统,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很伤心。学校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处分我。而且梁明生有时候对我还挺好的,会给我买东西,会关心我……我从小就没有爸爸,我妈一个人带我,他有时候让我觉得,他像我爸爸一样……”

小静的话让侦查员们感到痛心,她因为缺少父爱,又害怕名誉受损,竟然对一个伤害自己的人产生了依赖,甚至把他当成了亲人。而梁明生,正是利用了小静的软弱和单纯,长期控制她,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猎物”。

“梁明生现在在哪里?”李建军问。

小静的眼神黯淡下来:“他前段时间跟我说,他要出去躲几天,让我别联系他。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敢问。”

虽然小静不知道梁明生的下落,但她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梁明生的左胳膊有旧伤,是几年前被人打断的,阴雨天的时候会疼,用力过猛也会疼。

“他跟我说,几年前他跟人打架,胳膊被打断了,后来没治好,一直疼。”小静说,“有时候他跟我吵架,激动的时候会揉胳膊,说疼得厉害。”

听到这里,李建军突然明白了。

小丹和小红遇到的情况,就是梁明生的旧伤复发了!他在实施侵犯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导致左胳膊旧伤发作,疼痛难忍,所以才放弃了侵犯,只抢走了财物。

这个发现让侦查员们兴奋不已。他们立刻调整了侦查方向,围绕梁明生的旧伤展开调查,同时扩大了对周边医院、诊所的排查范围,梁明生的旧伤发作时,很可能会去医院或者诊所看病。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天后,侦查员们在郊区的一家小诊所里找到了线索。诊所的医生说,前几天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来看过病,说左胳膊疼,还说之前被人打断过。医生给了他一些止痛药,他就走了,还留下了一个地址,说要是药不管用,再去找他。

侦查员们立刻按照医生提供的地址赶过去,那是一间位于郊区的破旧出租屋,周围全是废品回收站和小工厂。侦查员们在出租屋周围埋伏了起来,等到傍晚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出租屋门口。

正是梁明生。

“不许动!警察!”侦查员们立刻冲了上去,将梁明生按在地上。梁明生挣扎着,想掏口袋里的刀,可很快就被侦查员制服了。

梁明生被带回了公安局。面对侦查员的审讯,他一开始还想狡辩,说自己不认识小丹、小红和小云,也没有实施过抢劫和强奸。可当侦查员们拿出监控录像、受害者的证词以及他的通话记录时,梁明生终于低下了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梁明生交代,他其实是一个惯犯。1999年,他因为强奸妇女被判入狱三年;2004年,又因为猥亵儿童被判入狱五年。出狱后,他没有找工作,而是靠着打零工和偷东西为生。后来他发现,女大学生单纯、善良,容易相信别人,于是就想到了以找家教的名义欺骗她们,实施侵害。

“我觉得她们年纪小,就算被欺负了,也不敢报警,”梁明生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我第一次骗小静的时候,本来想强奸她,结果被她跑了。后来我就一直纠缠她,她不敢反抗,慢慢就被我控制了。”

至于为什么在2014年6月连续作案,梁明生说,是因为小静当时要准备期末考试,嫌他在家里打扰学习,让他出去转悠。“我在家里待着无聊,就想出去找点‘乐子’。看到那些女大学生,就想起了小静,所以就又用了找家教的借口骗她们。”

梁明生还交代,他在实施侵犯的时候,确实因为左胳膊旧伤复发,才放弃了强奸。“我的胳膊是2012年的时候,想强奸一个12岁的小姑娘,被她爸妈发现了,追我的时候打断的。后来虽然治好了,但用力过猛还是会疼。小丹和小红反抗得太厉害,我胳膊疼得受不了,只能放弃,抢点东西就走。”

梁明生的供述让侦查员们感到愤怒,他不仅没有对自己的罪行感到后悔,反而还把责任推到受害者身上,认为是她们“好骗”“反抗太厉害”。

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强奸妇女、奸淫幼女多人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梁明生以胁迫手段多次企图强奸女大学生,其行为已构成强奸罪(未遂),且属于累犯,情节恶劣,社会危害性极大。

同时,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抢劫公私财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梁明生在实施强奸未遂后,抢劫受害人的手机和钱包,其行为已构成抢劫罪。

最终,梁明生因犯强奸罪(未遂)和抢劫罪,数罪并罚,被黄石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五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