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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血色工人屯(2 / 2)

“就在这时,我听见小罗妈在外面喊‘小罗,回家吃饭了’。我心里一下子就慌了——我把人家孩子打哭了,要是让她妈听见,肯定得跟我闹。我下意识地冲过去,用手捂住了小罗的嘴,不让她哭。可她哭得更厉害了,还蹬腿挣扎。我急了,就把她抱起来,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捂住她的鼻子,往西屋走。西屋里有个旧衣柜,旁边放着个白色带碎花的枕头,我顺手就把枕头套在了她头上,使劲按着。”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她不挣扎了,就把枕头拿下来。你猜怎么着?她脸都紫了,没气了。”夏晓霞说到这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愧疚,“我当时就想,完了,孩子死了,她妈知道了肯定饶不了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就去外屋拿了根红色的细绳,绕在她脖子上,使劲勒了两圈,确定她真的死了,才把她装进床底下那个棕色的旧皮箱里。”

“装完孩子,我一回头,看见大宝石站在西屋门口,眼睛睁得大大的,直愣愣地看着我。他……他全看见了。”夏晓霞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我赶紧跑过去,蹲下来抓着他的手,说‘宝石,妈求你了,这事千万别跟别人说,说了妈就完了’。他吓得点了点头,没敢说话。”

“这时候,小罗妈的喊声又传过来了。我赶紧把大宝石藏进仓房,仓房里堆着柴火,还有些旧工具,我让他躲在柴火垛后面,嘱咐他不管听见啥都别出来,要是有人问,就说跟小罗被三个穿黑衣服的绑匪劫走了,绑匪嫌他闹,就把他放回来了,把小罗带走了。交代完,我才去开门,跟小罗妈说大宝石也不见了。”

“下午我从算命的那儿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大宝石从仓房里跑出来了。我当时就慌了,怕他把看见的事说出去,就一把把他拽进屋里,教他说瞎话。可他就知道哭,怎么教都教不会。我只能等着天黑,把他早早哄睡了。”

夏晓霞停了停,咽了口唾沫:“看着他睡着的样子,我就想,这孩子知道太多了,留着就是个祸害。要是他明天跟别人说了,我就得坐牢,就得被枪毙。我越想越害怕,到了后半夜,我就想,只有把他弄死,我才能安全。”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去了后院三哥家。三哥正在喝酒,我跟他说‘三哥,我把罗家的孩子弄死了,大宝石看见了,你帮我把他也弄死吧’。三哥当时就把杯子摔了,说‘你疯了?那是你亲生儿子!’我跟他说‘我跟阿成还能再生,要是不弄死他,我就得死’。三哥犹豫了半天,最后说‘你都想好了,我就再帮你一次’。”

“我们从后窗户跳进我家,我去叫大宝石,说‘宝石,妈给你拿好吃的’。他刚醒,揉着眼睛就过来了。三哥上去用蓝色的被单蒙住他的头,伸手掐他的脖子。大宝石挣扎着伸出手,我怕他挣脱,就上去按住他的手。没一会儿,他就不动了。我又拿了根绳子,让三哥再勒他脖子,确定他死了。三哥勒完,说‘造孽啊’,就走了。”

“我看着大宝石的尸体,心里也难受,哭了一会儿。可哭完了,我还是得处理。我找了把旧斧子,把东屋炕中间的炕洞刨开,把他的尸体放进去,又在上面盖了块红色的地板革,收拾干净地上的土。刚喘口气,你们就来了。”

夏晓霞说完,审讯室里一片寂静。刑警们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心里一阵发冷——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根据夏晓霞的交代,刑警们立刻赶到工人屯,在夏晓霞家的炕洞里找到了大宝石的尸体。掀开红色的地板革,扒开几块红色的砖头,那个小小的身影就蜷缩在里面,头向西,脚向北,身上还穿着蓝色的睡衣,脖子上系着一根细细的红绳。他的小牙紧紧咬着舌头,大大的眼睛圆睁着,像是在质问这个世界为什么对他如此残忍。

随后,刑警们又在夏晓霞家床底下的棕色皮箱里找到了小罗的尸体。皮箱打开时,一股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小罗穿着粉色的小衣服,脸上因为淤血变成了紫黑色,但那两个甜甜的小酒窝,依然能清晰地看见。在场的刑警都红了眼,有的甚至别过脸去——这么小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被如此残忍地杀害了。

为了进一步查清案情,刑警们对夏晓霞家进行了第二次勘察。这次,他们在衣柜顶上的一个两尺见方的小型文件箱里,发现了一本夹杂在黄色书刊中的黑色日记本。日记本的主人,正是夏晓霞。

日记里的内容,大多是写给同居男友阿成的,字里行间满是对阿成的“爱意”:“阿成,等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干净,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今天跟瘸刚吵架了,他真碍事,要是没有他就好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日记里还提到,夏晓霞在1996年初就和阿成勾搭在了一起,那时她还没和前夫范成刚离婚。其中有一段用红笔写的话,引起了刑警们的注意:“也许是我的猜测,也许是预感吧,也可能是那死鬼在作怪,我总觉得房子收拾完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死鬼是谁?房子又怎么了?”老张看着这段话,心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他立刻让人去工人屯,找夏晓霞的邻居了解情况。

邻居们听说刑警又来调查,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

“警察同志,你们可得查查,夏晓霞原来的丈夫范成刚,会不会也被她弄死了?”王大爷气愤地说,“范成刚虽然腿瘸,可心眼好,特别疼大宝石,以前每次来都给孩子带玩具、买糖。可他们离婚三年多,范成刚一次都没回来过,这太不正常了!”

“是啊是啊!”张婶也跟着说,“去年夏天,夏晓霞把原来的房子拆了重新盖,地基挖得特别深,当时我们还纳闷,好好的房子为啥要拆,现在想想,说不定是藏了啥东西!”

这些线索让老张心里一沉。他立刻安排队员去调查范成刚的下落,先是去了范成刚以前的住处,又走访了他的姐姐范成英。

范成英见到刑警时,哭得泣不成声:“我弟从1996年底就没信了!1997年3月,我去夏晓霞家找他,夏晓霞说他们已经离婚了,我弟去南方做生意了,具体去哪儿也不知道。我不信,去派出所报了案,可查了一阵子也没结果,这事就搁下了。”

刑警们又去了当时接警的派出所,调出了当年的记录。记录显示,1997年3月,范成英报案后,民警确实调查过,但由于没有线索,最终只能以“失踪”结案。

结合夏晓霞的日记和邻居的证词,刑警们推断:范成刚很可能已经被夏晓霞杀害,而她去年翻盖房子,很可能是为了掩盖罪行。

9月23日晚上7点,审讯室里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老张看着坐在对面的夏晓霞,缓缓开口:“夏晓霞,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比如……你前夫范成刚,他到底去哪儿了?”

夏晓霞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瞬间变得慌乱。她沉默了很久,最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开口交代了三年前杀害范成刚的罪行。

“我跟范成刚是1989年结婚的,那时我刚从糖厂辞职,在市场上认识了他。他开了个裁缝店,虽然腿瘸,但手巧,能挣不少钱。我当时刚跟糖厂的前男友分手,心里烦,又见他能挣钱,就跟他处了两个月,然后结了婚。”

“结婚头两年还行,后来他的裁缝店生意不好了,挣的钱越来越少。我看着别人过得比我好,心里就不平衡。1996年初,我在鸿运酒店当三陪,认识了阿成。阿成是个工段长,月工资一千多,还有灰色收入,他对我特别大方,还说要帮我开个店。我一下子就爱上他了,觉得他才是能给我幸福的人。”

“我跟阿成好了以后,就不想跟范成刚过了,天天跟他吵架,逼他离婚。他一开始不同意,可经不住我天天闹,最后在1996年7月跟我办了离婚手续。可离婚后,他没地方去,还是跟我住在一块儿。他在这儿,我跟阿成就没法见面,我就想,必须把他弄走。”

“1997年1月,我找了三哥,跟他说想弄死范成刚。三哥一开始不同意,说杀人要偿命。我跟他说‘我跟阿成是真心的,范成刚在这儿碍事,不弄死他我就完了’。三哥最后同意了,去市场买了‘三不倒’狗药,说狗吃了三步就死。”

“没过几天,范成刚感冒了,咳嗽得厉害。我把狗药碾碎了,装进感冒胶囊里。早上六点,我去叫三哥过来,让他在外屋等着。然后我进里屋,把范成刚叫起来,端了杯温水给他,说‘把药吃了,感冒能好点’。他没怀疑,就吃了。”

“吃完药没几分钟,他就说肚子疼,然后口吐白沫,躺在炕上抽搐。我赶紧叫三哥进来,我们俩一起把他按在炕上,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勒他的脖子。我按住他的腿,三哥勒绳子,没一会儿他就不动了。”

“我们把他的尸体装进两个绿色的塑料编织袋里,用绳子捆好,扔进了门口的地窖里。过了两个月,范成刚的姐姐来找他,我怕被发现,就跟三哥把尸体从地窖里挖出来,用三轮车拉到铁峰镇四家子村北的坟地,埋在了一棵大树下。埋完以后,我心里才踏实了,觉得终于能跟阿成好好过了。”

2000年9月24日上午9点40分,在夏晓霞的指认下,刑警们来到四家子村北的坟地。这里荒草丛生,很少有人来。夏晓霞指着一棵老榆树说:“就埋在这儿。”

刑警们拿起铁锹开始挖掘,挖了大约一米深,终于看到了两个绿色的编织袋。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堆白骨——那就是失踪三年多的范成刚。他的姐姐范成英赶来认尸时,抱着白骨哭得撕心裂肺:“弟啊,你死得好惨啊!姐终于找到你了!”

夏晓霞的罪行,震惊了整个齐齐哈尔。人们无法想象,一个女人竟然能对自己的丈夫、亲生儿子,还有邻居家的幼女下此毒手。而她做这一切的理由,仅仅是为了和一个有妇之夫维持畸形的恋情。

2002年11月27日,秋末的齐齐哈尔已经很冷了。这天早上,夏晓霞被押赴刑场。临刑前,她在看守所里终于流下了悔恨的眼泪——她直到被抓后才知道,自己为之付出三条人命的阿成,在她被关押期间,早就有了新欢,甚至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我真傻……”这是夏晓霞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随着一声枪响,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女人结束了她罪恶的一生。而被她杀害的范成刚、大宝石、小罗,却永远无法再回到亲人身边。这桩由扭曲婚姻和畸形婚外恋引发的惨案,也成为了一道永远刻在工人屯居民心中的伤疤,提醒着人们:任何时候,都不能让欲望吞噬理智,否则终将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