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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湖面沉尸(1 / 2)

湖面沉尸:一场以爱为名的谋杀

2013年5月10日清晨,常州的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没散尽,高新区公安分局的值班室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寂静。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嘶哑,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断断续续地说自己的妻子昨晚骑电动车出门练车,到现在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能不能报警。

接警员一边安抚他的情绪,一边记录信息:报警人李良,31岁,妻子廖雪梅,28岁,四川巴中人,昨晚8点多从家出发,骑一辆新买的粉色电动车外出。挂掉电话时,接警员注意到男人的哭声里夹杂着明显的喘息,像是刚跑了很远的路,又像是压抑了一整夜的恐慌终于找到了出口。

没人知道,这个清晨的报警电话,会揭开一场策划了整整三个月的残酷阴谋。

一、人工湖的女尸

李良报案后的两个小时,也就是当天上午9点,常州市电子产业公园的清洁工老张像往常一样划着小船清理湖面垃圾。当船行至公园北侧那座石桥附近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水面上漂浮着一团深色的东西,像是一件被水泡胀的衣服。

“大清早的,谁把衣服扔湖里了?”老张嘟囔着撑船靠近,阳光透过薄雾洒在水面上,那团东西随着水波轻轻晃动。他用竹竿拨了一下,看清了——那不是衣服,是一个人,一个俯卧在水里的女人,乌黑的长发像水草一样散开,两只手臂平伸着,姿势诡异得让人心里发毛。

老张吓得手一抖,竹竿“扑通”掉进湖里,他连船都忘了拴,连滚带爬地冲上岸,掏出老年机哆哆嗦嗦地打了110。

辖区民警赶到时,公园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清晨的公园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警戒线外零星围观者的窃窃私语。法医老王蹲在湖边,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拨开漂浮的水草,仔细观察着尸体的状态。

“死者女性,年龄看起来二十七八岁,身高大概一米六左右。”老王头也不抬地对身边的年轻警员说,“衣着完整,浅蓝色牛仔裤,白色T恤,脚上是一双米色高跟鞋,鞋跟大概四厘米。你们看,她的头发还很整齐,衣服没有撕扯的痕迹。”

警员小李蹲下来,注意到死者的口腔和鼻腔里有细密的血性泡沫,像掺了血的唾沫,黏在唇边。“王法医,这泡沫……”

“典型的溺死征象。”老王点点头,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取下一点泡沫样本,“肺部应该有积水,具体得回去解剖。不过初步看,没有明显外伤,不像被暴力侵害过。”

打捞尸体的过程很小心,用帆布担架将人抬上岸时,小李注意到死者的手指微微蜷曲,指甲缝里很干净,没有泥土或纤维。她身上的口袋被翻了个遍,没有手机,没有钱包,甚至没有一张身份证。

“随身财物呢?”带队的张队长皱着眉问。

“什么都没有,”小李摇摇头,“脖子上没有项链,手腕上也没有镯子,兜里空空的。”

张队长走到石桥边,桥面是水泥浇筑的,边缘有一排半米高的栏杆,刷着米白色的油漆。但在靠近湖心的位置,有一根栏杆不见了,露出两个锈迹斑斑的铁桩,间距刚好能容下一辆电动车通过。更奇怪的是,栏杆缺失处的桥面水泥上,有几道新鲜的刮痕,像是硬物摩擦留下的,尽头就是陡峭的湖岸。

“去查一下,这栏杆什么时候坏的。”张队长指着缺口,“另外,扩大搜索范围,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随身物品,尤其是手机和身份证。”

法医初步检测后,给出了一个关键信息:死者肺部的硅藻含量与人工湖的水样硅藻形态完全一致,说明她就是在这片湖里溺死的。死亡时间大概在10小时前,也就是5月9日深夜11点到凌晨1点之间。

“水深多少?”张队长突然问公园管理员。

“刚开春,水位还没涨起来,这边最深的地方也就一米四五。”管理员递过来一张水位记录表,“石桥这边浅,估计一米三左右。”

张队长愣住了。死者身高一米六,就算穿着四厘米的高跟鞋,站直了水位也到不了胸口。一个成年人,就算不会游泳,在齐腰深的水里怎么会溺死?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值班室的声音:“张队,早上报案的李良过来了,说想提供他妻子的照片,问问是不是你们发现的死者。”

小李拿着李良提供的照片,走到盖着白布的尸体旁,掀开一角比对。照片上的女人眉眼弯弯,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正是水里的死者。

“是她,”小李低声说,“李良的妻子,廖雪梅。”

二、悲伤的丈夫

李良见到妻子遗体的那一刻,几乎瘫倒在地。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灰色T恤,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胡茬冒出了青黑色的一片,看起来一夜没睡。当民警告诉他“找到廖雪梅了,但人已经没了”时,他猛地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呜咽声,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反复念叨着,眼泪从指缝里挤出来,滴在磨得发白的牛仔裤上,“我就不该给她买电动车,都怪我,都怪我……”

在接待室里,李良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说自己和廖雪梅结婚还不到三个月,是去年冬天在微信上认识的。“她那时候刚离婚,心情不太好,我也是,跟前妻分了没多久。”李良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我们聊得很投缘,见面第三次就确定关系了,认识才十天就领证了。我觉得她是个好女人,勤快,善良,就是性子有点倔。”

他说案发前两天,也就是5月7日,他特意给廖雪梅买了辆粉色的电动车,“她说想学骑车,以后上班方便。我想着新车安全,就挑了个贵点的,性能好,加速快,空车能跑到七八十迈。”

5月9日晚上8点50分,廖雪梅说想出去练车,“她说就在家附近转悠,熟悉熟悉车况。我叮嘱她早点回来,别骑太远。”李良拿出手机,翻出微信记录给民警看,“9点多我还给她发微信,问她在哪,她说快了,练完就回。”

等到11点多,廖雪梅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了。“我急了,开着家里的面包车出去找,在附近几条街转了好几圈,都没看到她的影子。”李良说自己当时以为妻子可能去朋友家了,“她性子犟,有时候不想让人担心,就不回消息。我想着等天亮再说,谁知道……”他又开始哭,眼泪把手机屏幕都打湿了。

同住的廖雪梅的弟弟冯小东也证实了李良的说法。这个19岁的男孩,是廖雪梅同母异父的弟弟,案发前一直住在姐姐姐夫家。“我姐8点57分出的门,小区监控能看到,她一个人骑电动车出去的,穿的就是那件白T恤。”冯小东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姐夫晚上11点多确实出去找过,回来的时候唉声叹气的,说找不到人。”

当被问到廖雪梅为什么会出现在30公里外的电子产业公园时,李良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她从没说过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练车怎么可能骑30公里?再说那公园晚上黑灯瞎火的,她去那干嘛?”

他推测可能是廖雪梅骑车时操作不当,“新车太快,她控制不好,加上可能看手机回我微信分了神,不小心冲到湖里了。”李良抹了把脸,“而且她不会游泳,掉到水里肯定慌了,那么深的水……”

“湖水最深才一米四五,”张队长突然打断他,“以她的身高,站起来完全没问题,怎么会溺死?”

李良愣住了,似乎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喃喃道:“可能……可能她摔倒了,呛水了?或者抽筋了?我也不知道,我没去过那地方……”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下意识地避开了张队长的目光。

三、疑点重重

警方调取了廖雪梅的行车轨迹。小区监控显示,5月9日晚上8点57分,她骑着粉色电动车出了小区大门,右转上了主干道。沿途的交通监控拍到,她并没有像李良说的那样“在家附近转悠”,而是一路向西,沿着奔牛镇的方向驶去,速度并不快,看起来确实在练车。

晚上9点21分,她的电动车出现在电子产业公园的入口监控里。公园门口的保安说,那天晚上没注意到这个女人,“晚上来公园的人少,尤其是9点以后,基本没人了。”

更关键的是,在公园石桥附近的湖里,警方打捞到了那辆粉色的电动车。车身有明显的磕碰痕迹,电池还在,充电器也挂在车把上。技术人员检查后发现,电动车的刹车系统完好,没有故障,车钥匙还插在锁孔里,只是被水泡得失灵了。

“车把上的刮痕,和桥面上的痕迹完全吻合。”小李拿着比对照片对张队长说,“说明电动车确实是从栏杆缺口冲下去的。”

但疑点越来越多。张队长带着队员在公园反复勘察,发现石桥的栏杆虽然缺了一根,但缺口两侧的栏杆上没有任何碰撞痕迹。“如果是失控冲下去,肯定会撞到旁边的栏杆,可这栏杆干干净净的。”他蹲在缺口处,模拟着骑车的姿势,“除非是有人故意对着缺口开下去的。”

法医的解剖报告也出来了,进一步证实了廖雪梅是溺水身亡,但有一个细节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她的高跟鞋鞋底沾着少量河底的淤泥,鞋跟缝隙里还有几根水草。“这说明她掉进湖里后,双脚曾经接触过湖底,也就是站起来过。”老王指着报告上的照片,“一个能站起来的人,怎么会溺死?除非……”

“除非有人按住了她。”张队长接过话,眼神凝重,“这不是意外,可能是谋杀。”

另一个疑点来自廖雪梅的通话记录。警方查询发现,5月9日晚上8点50分到9点之间,她的手机有过两次通话,一次是李良的号码,另一次是一个尾号为716的陌生号码,通话时间正好是她离开小区的时候。

“这个716是谁的号码?”张队长问李良。

李良愣了一下,随即说:“哦,那个号也是我的,我有时候用两个手机。”

但冯小东却告诉警方,那天晚上李良一直用自己的手机和姐姐联系,“他就一个手机,我从没见过他用别的号码。”

李良在撒谎。这个发现让警方心里咯噔一下:他为什么要隐瞒716号码的存在?这个号码的主人到底是谁?

顺着716号码的线索查下去,警方发现这个号码的机主登记的是廖雪梅,但最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里,大部分都是和一个号码联系——那是李良的高中同学,周九伟的手机号。

周九伟,29岁,连云港人,外号“九哥”。冯小东说这个人案发前几个月一直住在他们家,“是姐夫的好朋友,说是来常州找工作,暂时住我们家。但大概10天前,突然搬走了,没说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