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自从上次跟霍延川见了一面,跟他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之后,回去她便跟傅寒越说自己的打算。
父亲沉浸在往事与仇恨当中,不能自拔,而三叔傅融也无法说服他大哥,并一味的顺从着他。
傅家无一清醒之人。
爱情与亲情无一处可容身落脚,傅燕便做了自己独立出去的打算。
伴随着火车轰隆轰隆的声音,傅燕踏上了前往南方部队的旅途。
月台边上,有个卖花的小姑娘一直在向路过的人兜售篮子里的鲜花。
“卖花咯,卖花咯,今生卖花,来世漂亮!今生买花,今生美丽!”
“买花咯,买花咯......”
卖花小姑娘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见。
傅燕不禁回想起,当初自己也是坐着火车跟着文工团下的部队。
只不过那时候,她还抱着很大的希望和侥幸,期盼着霍延川能接受她。
这才多长的时间,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绿罗裙,无人顾。
君来不为我,奈何,奈何!
傅燕心下一片凄凉之感。
“喂,哪里来的丑八怪,要死死一边去!”
有个中年男子一脚,将险些挨到自己的一个女同志给踹了一下。
引起了站台上其他人的不满。
“她一个外乡人,脸又生的丑,你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是啊,还是个男同志呢,一点风度都没有!”
......
那中年男人见人们纷纷指责他,他面上不好过,只得哼哼两声匆匆离开了。
见男人走了,有个好心的大姐就将那跌倒在地上的女人给扶了起来,嘴上关切的说道:
“同志,你没事吧?”
“我见你在这火车站徘徊好多天了,你是要去哪?怎么不回家呢?”
被她扶起来的女人一脸麻木,似乎是已经感知不到疼痛。
她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着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好像好些天没换过了。
好在现在天气凉,几天没换衣服味道也不算太重。
只见她用大部分的头发遮着脸庞,不敢让人见到她那张被划烂了的脸。
杨晓雨疯疯癫癫的,在这西市火车站已经流连徘徊了数日了。
她似乎还保留着一丝神志,偶尔有片刻的清醒。
可这片刻的清醒,却恰恰是最折磨人的。
她想要回去,回崇市去。
她忘记了早已跟家里人决裂,写了断亲书给妈妈和弟弟带回去。
她......真正的无家可归了。
听见有人问她,杨晓雨没有半点反应。
那扶她起来的大姐,大概也看出来了她精神有问题,心下一咯噔,手上一松便放开了她。
火车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南来北往的行人中,无人再去多看她一眼。
而当夜幕再次来临,她随便找了个可躺卧的地方,席地而卧,压根不理会外头是晴是雨,人间是喜是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