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巫神教,远在南疆,竟对西域之事,对那星海之外的威胁,似乎知之甚详!其底蕴与手段,恐怕远超外界想象。
“陛下,南疆巫蛊,诡秘难测,其心叵测。此时前来,恐非善意。”萨仁蹙眉道,她对这种充满神秘色彩的势力本能地保持警惕。
“是善意还是恶意,见了便知。”程烈将拜帖放下,目光深邃,“他们既然敢来,朕岂有不见之理?正好,朕也对这南疆的‘万蛊母巢’与‘巫道之皇’,颇为好奇。”
他当即下达旨意:“准其入境。令礼部以接待藩国使节之礼相待,但严密监控其一举一动。帝都内外禁制全开,着烈风卫暗中布防。朕倒要看看,这位‘乌’左使,能给朕带来什么样的‘浅见’。”
……
十日后,大胤帝都。
尽管西域战事紧张,但帝都依旧维持着表面的繁华与秩序。只是空气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肃杀与凝重。
这一日,一支奇特的队伍,自南门而入,引起了帝都百姓的围观与窃窃私语。
队伍人数不多,仅有十余人。皆身着南疆特色的斑斓服饰,脸上或绘着奇异的油彩,或戴着狰狞的木雕面具。他们抬着一顶完全由某种翠绿藤蔓与艳丽花朵编织而成的、无盖的肩舆。肩舆之上,慵懒地斜倚着一名身形干瘦、肤色黝黑、穿着一袭绣满了各种毒虫图案黑袍的老者。
他看起来老态龙钟,眼皮耷拉着,仿佛随时都会睡去。但偶尔抬眼间,那浑浊的眼珠中闪过的一丝如同毒蛇般的精光,却让与其对视者不寒而栗。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漆黑、不断渗出丝丝寒气的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眶中,似乎有两点绿火在幽幽燃烧。
他便是巫神教巡山左使——乌。
队伍行进间,无声无息,仿佛脚不沾地。所过之处,周围的虫鸣鸟叫瞬间消失,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了几分。街边的百姓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下意识地远离这支诡异的队伍。
乌左使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他那看似浑浊的目光,却隐晦地扫过帝都的街道、建筑,乃至天空那淡金色的国运云海,尤其是在感受到那若有若无、却令他袖中几只本命蛊虫微微躁动的煌寂剑意时,他干瘪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好浓郁的国运……好凌厉的剑意……还有一丝……令人着迷的混乱与龙煞……”他如同自言自语般低喃,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风箱,“大巫祭所言不虚,此子……果然身负大气运,大因果。这趟北行,或许比想象中……更有趣。”
队伍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前往驿馆安置。
而关于这位神秘南疆使者的消息,以及他带来的关于“星轨道标”与“寂灭之息”的信息,也很快摆在了程烈的案头。
程烈并未立刻召见,他需要时间恢复伤势,也需要看看,这位巫神教使者,在帝都这块他的绝对主场,会先露出什么样的爪牙。
他有一种预感,与这巫神教的接触,或许将是解开“寂灭舰队”之谜,乃至应对那更高维度“观测者”的……另一把关键钥匙。
帝都的暗流,因这位南疆来客的到来,悄然涌动。而程烈,则在疗伤与理政之余,将一部分心神,再次投向了那无尽星海,以及那隐藏在星轨背后的巨大谜团。
星轨并非单向……那么,另一头,究竟连接着怎样的世界?那“寂灭舰队”与“观测者”,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一切的答案,或许就在不久后的召见之中,或许,还需要他执掌煌寂,亲自去那星海深处,探寻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