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亮承天门时,昨夜的腥风血雨似乎已被掩盖,但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却久久不散。
早朝之上,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程烈高坐龙椅,面色平静,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殿下百官,却个个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赵干出列,面无表情地禀报了昨夜擒获通敌叛国、贿赂朝臣一干人犯的经过,并呈上了部分确凿证据。
证据面前,满朝哗然!虽然不少人心中早有猜测,但如此赤裸裸的背叛,依旧让他们感到震惊与愤怒。
“陛下!王弼世受国恩,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其子王冲身在京城,竟也敢勾结朝臣,窥探军机!此等行径,人神共愤!臣请陛下下旨,即刻拿下王冲,发兵河西,讨逆平叛!”镇国大将军林远率先出列,声音洪亮,充满了杀伐之气。
“臣附议!”
“王弼罪不容诛!请陛下发兵!”
北境系的将领官员纷纷附和,群情激奋。
程烈抬手,止住了众人的请战之声。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些面色变幻不定的旧臣脸上,缓缓开口:
“王弼之罪,罄竹难书。然,河西乃边防重镇,轻启战端,恐生灵涂炭,亦给外敌可乘之机。”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冰冷如铁:“但,国法如山,不容践踏!叛逆之罪,绝无可恕!”
“传朕旨意!”程烈声音陡然提高,如同金铁交鸣,响彻整个金銮殿,“其一,河西节度使王弼,削去一切官爵,定为叛国逆臣,天下共讨之!”
“其二,其子王冲,身在京城,参与密谋,罪加一等!即刻打入天牢,严加审讯!”
“其三,命镇国大将军林远,为征西大将军,总领陇右、朔方等周边诸镇兵马,即日整军,陈兵边境,对河西形成威慑!若王弼幡然醒悟,束手来降,朕或可念其旧功,从轻发落(绝无可能);若其负隅顽抗……则犁庭扫穴,鸡犬不留!”
“其四,草原使者兀术一行,涉嫌窥探机密,暂扣于烈风卫衙门,待查明真相,再行处置!并传书金帐王庭,质问其纵容使者不法,意欲何为?!”
一连四道旨意,如同四道雷霆,劈开了朝堂的沉闷!既有对叛逆的绝对零容忍,也有战略上的谨慎与威慑,更对外邦展现了强硬的姿态!
逻辑清晰,步骤分明,杀伐果决,不容置疑!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百官齐声应诺,再无杂音。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烈武帝的决心。他用一夜的雷霆行动和朝堂上的乾纲独断,向天下宣告:任何敢于挑战皇权、危害社稷者,无论其身份如何,背景多深,都将迎来最无情、最彻底的毁灭!
退朝之后,程烈并未休息,而是直接来到了天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王冲早已没了昨日宫宴上的骄纵,头发散乱,衣衫不整,面色惨白地蜷缩在角落里。当牢门打开,看到那道玄色龙纹身影时,他如同见到厉鬼,连滚爬爬地扑到栅栏前,涕泪横流:
“陛下!陛下饶命啊!都是家父……都是家父逼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陛下!求陛下开恩,饶我一命!我愿意指证家父,我愿意……”
程烈冷漠地看着他如同小丑般的表演,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现在知道求饶了?”程烈声音平淡,“当你父子二人,暗中勾结,窥伺朕的江山时,可曾想过今日?”
他不再多看王冲一眼,转身对陪同的赵干吩咐道:“撬开他的嘴,朕要知道王弼在京城所有的暗桩,以及……他与草原、幽瞳殿勾结的所有细节。”
“是,陛下!”赵干躬身领命,看向王冲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程烈走出天牢,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望向西方。
河西,王弼……你的末日,到了。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肃清内部,震慑外敌,这烈武王朝的根基,必将在他铁与血的意志下,被打磨得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