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梦?(1 / 2)

(抱歉了,发的有点晚了,因为两本书同时想剧情,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夜色如墨,沉沉地笼罩着涂山。

白日的喧嚣与温暖早已沉寂,唯有檐下的风铃偶尔被夜风拨动,发出几声空灵悠远的轻响,反而更衬得万籁俱寂。

一轮清冷的弦月高悬天际,洒下淡淡的、如同薄纱般的银辉,勉强勾勒出庭院中树木和屋檐的模糊轮廓。

涂山暮躺在自己房中柔软的小床上,身上盖着轻暖的云丝被。房间布置得舒适而安全,角落里的安神香炉早已熄灭,只余下一缕极淡的残香。

他蜷缩着身子,呼吸均匀,似乎正沉在梦乡深处。

月光透过窗纱,在他白皙的小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两道安静的弧线。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毫无征兆地,他原本平稳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紊乱。

小巧的眉头渐渐锁紧,在眉心拧出一个不安的结。

细密的汗珠从他额角渗出,沾湿了墨色的软发。放在枕边的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指节微微发白。

他陷入了梦境。

那并非寻常孩童光怪陆离、充满奇思妙想的梦,也非对白日经历的简单重复。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没有声音,没有光线,没有形状,甚至没有方向。

只有纯粹至极的、吞噬一切的虚无与冰冷。

那冷,并非雅雅姐妖力那种刺骨的寒,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仿佛能冻结灵魂、湮灭所有希望的寂灭之冷。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与冰冷中,弥漫着一种庞大到无法抗拒的绝望感。

如同溺水之人沉入万丈深海,看不到一丝光亮,抓不到任何凭依,只能任由无边的压力和黑暗将自己吞噬、碾碎。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尖锐而刻骨的自卑。一种深深的、仿佛生来就有原罪的、自我厌弃的感觉。

觉得自己渺小如尘埃,卑微如蝼蚁,不配拥有任何美好,不配得到任何温暖,只该永远沉沦在这片冰冷的黑暗里,独自承受永恒的孤寂与否定。

没有具体的景象,没有清晰的叙事,只有这些最原始、最负面、最汹涌的情绪洪流,如同挣脱了牢笼的凶兽,在他的意识深处疯狂地咆哮、冲撞,试图将他初生而稚嫩的灵魂撕成碎片。

“呜……”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剧烈颤抖的呜咽从他紧抿的唇缝中溢出。

紧接着,他猛地抽了一口气,像是即将窒息的人终于浮出水面,整个人剧烈地一颤,蓦地睁开了双眼!

碧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惊恐地睁大,瞳孔涣散,没有焦距,里面盛满了尚未从噩梦中挣脱的极致恐惧和茫然。

小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跳声如同擂鼓般在他耳边轰鸣,快得几乎要蹦出胸口。

那冰冷的绝望感和沉重的自卑感并未随着醒来而立刻消散,它们如同粘稠的潮水,依旧缠绕着他,拖拽着他,让他在醒来的初瞬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并非嚎啕大哭,而是更加令人心疼的、压抑而破碎的小声啜泣。

小小的肩膀因为无声的哭泣而剧烈地颤抖着,整个人蜷缩成更小的一团,仿佛想要躲藏起来,却又无处可逃。

“呜……冷……怕……”他含糊地、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被巨大的无助感淹没。

几乎就在他发出第一声啜泣的同时——

房门被无声而迅速地推开了一道缝隙。一道纤细的身影如同早已守候在门外般,瞬间便已来到床前。带着一身清雅的、令人安心的馨香,和一丝深夜的微凉。

是容容。

她显然并未安睡,衣着整齐,只是脱去了外衫。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被惊扰的不悦,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与焦急。

“暮儿!暮儿不怕,容容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