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亚瑟微笑着接过了话头,“将亲自担任这家公司的董事会主席。”
“这……这是在用国家的钱,去做私人的事!”特纳爵士还是无法接受。
“恰恰相反,特纳爵士。”亚瑟纠正他,“这是在用最高效的商业模式,去执行最机密的、关乎国家生死的战略任务。悉尼和墨尔本是我们的工业心脏,它们暴露在太平洋上。如果任何一个强权,决定南下,他们的舰队第一个目标就是那里。奎那那,是我们的保险库,它面对印度洋。它足够遥远,任何敌人都无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突袭这里,它是我们的b计划基地。”
“它也是我们的盾牌。从这里,我们的潜艇,可以控制通往印度的航线,可以威胁马六甲。这里是帝国的另一条生命线。”
“它不能被议会里那些短视的辩论所拖延,更不能被《悉尼纪事报》的记者们拿去公开讨论。它必须在阴影中,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建造。”
“我批准索恩先生最昂贵、最宏伟的方案。”亚瑟一锤定音,“包括深水潜艇船坞、地下燃油储备库,以及配套的航空柴油机维修厂。钱,马歇尔教授会解决。人,道尔局长会解决。”
就在亚瑟做出决断的同时,一艘悬挂着挪威国旗的货轮,正缓缓驶入不远处的弗里曼特尔港。
这艘船的货仓里,除了正常的机械设备,还搭载着一批特殊的“乘客”。
一名早已等候在码头、伪装成移民局官员的cSb特工,接过了船长递来的特别舱单。
“A组,斋藤健二,及其家人。”特工在名单上打了个勾。这就是那位从日本叛逃的冶金专家。他将在这里,结束他伪装的香港工程师身份,进入一个全新的、更高级别的保密程序。
“b组,伊利亚·格罗斯曼,及其家人。”特工又打了个勾。这是一位来自基辅的犹太裔化学工程师。他在俄国国内的反犹浪潮和革命动荡中,几乎家破人亡。cSb伦敦站的钟表匠,通过阿姆斯特丹的犹太救济组织,将他抢了出来。他带来的,是沙俄在高爆炸药稳定剂方面的最新研究成果。
“c组,弗里德里希·巴赫曼。”最后一个人,没有家人,只有一个公文箱。他是德国AN公司的前柴油机工程师,因为酗酒和泄露商业机密而被开除。cSb在汉堡市的线人,在他穷困潦倒之际,找到了他。
这三组人,在cSb特工的护送下,没有经过任何正常的移民审查程序。他们被直接带上了一列窗户被焊死的黑色专列。
当地的移民局官员和西澳警察,虽然心存疑虑,但在看到那张由联邦宫直接签发的、印着“战略人才引进署”鲜红印章的特别通行证时,所有人都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专列的终点,不是珀斯,也不是堪培拉。
而是奎那那禁区内,一座刚刚建成的秘密科研生活基地。
斋藤健二将在那里,与冯·贝克和施泰纳远程合作,为虎鲸潜艇的耐压壳体,提供最终的合金配方。
格罗斯曼将加入利斯戈兵工厂的火药研发部,为联邦的重炮研发更稳定的发射药。
而巴赫曼,他将在施泰纳的远程指导下,在奎那那本地,尝试组装和维护第一批即将装备给西部舰队的海格力斯柴油机。
亚瑟的秘密后门,正在高效地运转着。它如同精准的毛细血管,将这个国家最急需的智慧和技术,悄无声息地,输送到了最关键的节点上。
傍晚,亚瑟站在库克湾的悬崖上,海风吹动着他的衣襟。在他身后,埃利亚斯·索恩的工程队,已经启动了第一台蒸汽挖掘机,开始挖掘地基。
“殿下,”弗里斯特爵士走到他身边,这位西澳州长的脸上,依旧带着震撼,“我还是无法想象,这里八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八年太久了,约翰。”亚瑟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投向了遥远的、蕴藏着黑色血液的北方。
“我只给索恩五年。”
“五年之后,”他的声音在海风中显得异常清晰,“这里将停泊着我们的潜艇和航空母舰。而它的燃料,将不再来自美国或荷兰。”
他的手指,指向了那片正在被cSb渗透的、富饶而危险的荷属东印度群岛。
“它将来自那里。无论荷兰人,或者日本人,是否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