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了。
听筒里只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电流声,以及一个苍老、疲惫,带着浓重英国口音的呼吸声。
娄晓娥屏住呼吸,好奇地看着何雨柱。
这个号码,她从未见过。
会是谁?在这种关键时刻,何雨柱打出的这通神秘电话,又将在他那疯狂的计划里,扮演什么角色?
电话那头,伦敦郊外一座阴沉的庄园里。
罗伯特·艾德里安,曾经的泰拉矿业董事长,那个在非洲瓦塔矿区输得一败涂地的男人,正握着听筒,神情惊疑不定。
这是一个陌生的,来自香港的号码。
“你是谁?”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戒备。
何雨柱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整个人都陷在阴影里,嘴角带着轻松的笑意。
他用流利而纯正的伦敦腔英语,慢悠悠地说道:“艾德里安先生,晚上好。”
“轰!”
艾德里安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颗惊雷!
这个声音!
这个腔调!
这个让他从人生巅峰跌入谷底,每晚在噩梦中都会听到的声音!
何雨柱!
“是你?!”艾德里安的声音瞬间变得尖利,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你想干什么?!”
他本能地以为,这是最后的清算。
那个东方的年轻人,在彻底吞噬了泰拉矿业的血肉之后,现在要来敲碎他的骨头了。
“来嘲笑我这个失败者吗?还是想告诉我,你准备把泰拉矿业的牌子也从交易所摘掉,让我最后一丝念想也彻底破灭?”
艾德里安的声音里,混合着恐惧、愤怒,以及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绝望。
娄晓娥在旁边听着,都感觉到了电话那头扑面而来的负面情绪。
她不明白,何雨柱为什么要联系这个已经彻底失败的敌人。
然而,何雨柱的反应却让她大感意外。
他没有提任何关于瓦塔矿区的事情,没有提那场惊心动魄的商业战争,仿佛那些都只是不值一提的过往。
“艾德里安先生,你太激动了。”
何雨柱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天。
“我打电话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泰拉矿业的股价,你想不想让它涨回去?甚至……比以前更高?”
电话那头,艾德里安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准备好的一切咒骂和咆哮,都卡在了喉咙里。
什么意思?
他不是来赶尽杀绝的?
“你……你什么意思?”艾德里安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怀疑。
“很简单。”何雨柱说,“泰拉矿业虽然失去了非洲的矿产,但它依然是一个上市公司的‘壳’,一个在欧洲经营了几十年的老牌子。这个‘壳’,现在一文不值,但在我手里,它很有用。”
艾德里安这只老狐狸,立刻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沉默了片刻,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需要一个代言人。”何雨柱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一个白皮的,在欧洲有足够资历的,看起来足够体面的代言人。”
“我要把华振集团的‘新资源发展联盟’,旗下所有非洲矿产在欧洲的独家承销权,全部交给泰拉矿业。”
娄晓娥听到这里,眼睛猛地睁大了。
她瞬间明白了何雨柱的计划!
这是一个阳谋!
一个光明正大到近乎无耻的阳谋!
电话那头的艾德里安也呆住了。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利润最丰厚的承销权,交给自己这个手下败将?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为什么?”艾德里安的声音干涩,“你明明可以自己成立一家公司,或者找任何一个欧洲巨头合作。为什么是我?你想让我当你的傀儡?当所有西方公司攻击你的挡箭牌?”
他很清楚,一旦接受这个协议,泰拉矿业就会成为所有西方矿业巨头的眼中钉,成为众矢之的。
他艾德里安,将从一个失败者,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叛徒”。
“艾德里安先生,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何雨柱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你现在,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地刺进了艾德里安那仅存的自尊心里。
是的,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名誉扫地,公司濒临破产,他就是一条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就在艾德里安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冷时,何雨柱的话锋却突然一转。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重新拥有资格的机会。”
“我会通过一家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基金,让你个人,以一个地板价,重新持有泰拉矿业百分之二十的流通股。”
艾德里安的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
他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