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锥子,精准地扎进了秦淮茹的耳膜。
周围的空气,似乎真的凝固了。
所有嘈杂的议论、看热闹的哄笑,都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淮茹的哭声,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戛然而止。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那张梨花带雨、足以让任何男人心软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纯粹的茫然和惊恐。
怎么会?
他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他难道不怕院里人戳脊梁骨吗?他难道不怕天打雷劈吗?
一旁的贾张氏也停止了干嚎,她那双三角眼瞪得溜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这还是那个一听到她家有难,就提着饭盒颠颠跑过来的傻柱吗?
这还是那个被她指着鼻子骂绝户,也只敢红着脸顶两句嘴的窝囊废吗?
他变了。
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和心软,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漠然,和一丝……看小丑般的嘲弄。
何雨柱甚至没再低头看她一眼。
他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
身后的马华和跛脚刘立刻心领神会。
“起开!”
马华上前一步,根本不顾秦淮茹的哭喊,像拎一只破麻袋一样,粗鲁地将她从何雨柱的腿上拽开,往旁边一甩。
秦淮茹一个踉跄,摔倒在贾张氏身边,狼狈不堪。
何雨柱伸出脚,看了看自己昂贵的西裤上被蹭上的鼻涕和灰尘,眉头微皱。
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那片污渍,仿佛在处理什么恶心的脏东西。
擦完后,他甚至没有把手帕收回去,而是随手一扬,任由那块手帕轻飘飘地落在秦淮茹的面前。
这个动作,比一百句辱骂还要伤人。
秦淮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做完这一切,何雨柱才抬起头,环视着周围越聚越多的围观人群。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不耐烦,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就像在给朋友讲一个有趣的故事。
“不好意思,大早上的,给大家看笑话了。”
他声音温和,彬彬有礼。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他伸手指了指瘫坐在地上的秦淮茹。
“这位女士,叫秦淮茹。当年在京城,我们是一个大院的邻居。”
“她家里困难,丈夫死得早,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确实不容易。”
人群中有人露出同情的目光。
秦淮茹的眼中也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她以为何雨柱终究还是要面子,要顾及名声。
然而,何雨柱的下一句话,就将她打入了万丈深渊。
“所以,我接济她。我当时在轧钢厂食堂上班,一个月工资,三十二块五毛钱。”
何雨柱顿了顿,目光扫过秦淮茹惨白的脸。
“大家猜猜,她家每个月,要从我这三十二块五里拿走多少?”
他伸出两根手指。
“至少二十块。剩下的十二块五,也经常因为她一句‘孩子没得吃’,变成白面馒头和窝窝头,进了她们家的肚子。”
“哗——”
人群炸了锅。
“我的天!一个月三十二块五,拿走二十?这是接济吗?这是养了一家人啊!”
“这女的看着挺可怜的,心也太黑了吧!”
“简直就是个吸血鬼啊!”
何雨柱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他的手指又转向了一旁失魂落魄的棒梗。
“这位小伙子,叫棒梗,是她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