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清晰地传了出去。
“你别跟个苍蝇似的,闻着味儿就嗡嗡嗡地飞过来了。”
“我自个儿花钱买的肉,关你屁事?你眼红啊?”
一句话,直接把许大茂干沉默了。
许大茂愣在窗外,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第一次认识何雨柱。
以前的傻柱,虽然也跟他吵,但都是撸袖子骂街那种,哪会说出这么直接、这么噎人的话?
什么叫跟个苍蝇似的?
反应过来的许大茂,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他被傻柱打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这几年靠着放映员的身份能压傻柱一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他当即就扯开嗓子,用上了他最擅长的传统艺能——造谣生事,把事情闹大!
“大家快来看啊!快来瞧一瞧啊!”
“傻柱偷我们轧钢厂的肉,在家里吃独食,还不承认!”
“仗着自己是食堂的厨子,就中饱私囊,我们工人的血汗都被他偷回家了!”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瞬间就打破了四合院夜晚的宁静。
“吱呀——”
“吱呀——”
一扇扇房门被推开,一个个脑袋探了出来。
看热闹,是这个年代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
尤其是看傻柱和许大茂掐架,更是保留节目,百看不厌。
“怎么回事?又吵吵什么呢?”
一个端着官腔的声音传来,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从后院走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我是领导,我来主持工作”的表情。
紧随其后的是三大爷阎埠贵,他端着个茶缸,小碎步跑得飞快,一双精明的眼睛死死盯着何雨柱的屋子,仿佛能看穿墙壁,看到那锅红烧肉。
“大茂,怎么回事啊?”刘海中清了清嗓子,摆出管事大爷的谱。
许大茂一见大爷们来了,腰杆更硬了,指着何雨柱的屋子,悲愤地控诉道:“二大爷,三大爷,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好心闻到肉香,过来关心一下傻柱,问他是不是发财了。结果他呢?他骂我!还说这肉是他自己买的!”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你们想想,现在谁家舍得买这么多肉炖一锅?他一个食堂的厨子,这里面要是没猫腻,谁信啊!”
这话极具煽动性。
院里不少人也跟着窃窃私语起来。
“就是啊,这味儿也太香了,不像是一斤半斤肉能炖出来的。”
“傻柱平时看着老实,没想到也干这手脚不干净的事儿。”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煞有介事地走到何雨柱门口,用力嗅了嗅,然后一脸沉痛地对刘海中说:“老刘啊,这事儿性质很严重啊!盗窃工厂公共财产,这可是作风问题,是原则问题!”
嘴上说着原则,心里想的却是:闹大了好,最好能把这锅肉“充公”,到时候大家分一分,自己怎么也能捞着几块。
刘海中满意地点点头,官威更足了,他重重地咳嗽一声,对着屋里喊道:“何雨柱!你出来!院里开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屋子里,何雨柱端起粗瓷大碗,给自己满满当当盛了一碗红烧肉,还浇上了浓稠的汤汁。
他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肉皮软糯,肥肉入口即化,瘦肉酥烂入味。
一个字,香!
听着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何雨柱非但不慌,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知道,今天这顿肉,注定是吃不安生了。
但这锅肉,也将是他在这个四合院里,竖起第一根旗杆的奠基石!
他端着碗,拉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