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丧心病狂!”林牧之怒极,“传令:城外隔离营再退五里!所有守军,与流民接触时,必须佩戴口罩手套,事后以药水清洗!准备火油,若有敌军驱赶病患冲城…则以火烧之,绝不可让其靠近!”
命令冷酷而无奈,却别无选择。
大战的阴云,越来越近。寒川军民,在压抑的寂静中,等待着最终审判的来临。
......
这一日,黄昏时分,天际线处,尘烟大起!隆隆的战鼓声,如同闷雷,由远及近,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来了!敌军来了!”了望塔上,哨兵声嘶力竭地呐喊!
黑压压的军队,如同漫天的蝗虫,铺满了远方的原野!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杀气直冲云霄!林字帅旗与北狄狼旗并列,预示着这是一场空前的联合围剿!
林承宗,终于来了!
寒川城头,瞬间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士兵们各就各位,弩车上弦,滚油烧沸,金汁恶臭弥漫。
林牧之身披铁甲,屹立在主城门楼,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不断逼近的敌军洪流。王玄策、郑知远、禽滑厘等人分立两侧,面色凝重。
敌军在弓箭射程外停下脚步,开始扎营,营盘连绵,望不到尽头。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笼罩了整个寒川。
次日清晨,战鼓再响。一队敌军骑兵驰至城下,为首一员将领,高声叫阵:
“城内逆贼听着!天兵已至,速速开城投降!否则,破城之日,鸡犬不留!”
回应他的,是城头一声清脆的弩机响动!
咻!
一支劲弩擦着那将领的头盔飞过,吓得他连忙拨马后退。
“寒川只有战死的鬼,没有投降的人!”郑知远的声音如同炸雷,从城头滚过,“尔等尽管放马过来!”
第一天的进攻,在试探中开始。敌军并未全力猛攻,而是以步兵方阵,扛着简易云梯,在箭雨和投石车的掩护下,发动了潮水般的冲击!
“放箭!”
“擂木!滚油!”
寒川守军沉着应战。经过严格防疫和充足休整(相对而言),他们的体力与士气并未被灾疫完全摧垮。箭矢如雨落下,滚油泼洒,云梯被一次次推倒,敌军在城下留下了大片尸体。
然而,敌军数量实在太多,攻势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无穷无尽。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城墙多处出现险情,守军开始出现伤亡。
“主公!东门敌军攻势太猛!请求支援!”
“预备队上!”林牧之冷静下令。
就在此时,敌军阵中突然推出数十架蒙着生牛皮的怪异车辆——“攻城巢车”!巢车高大,顶部有棚,内藏弓手,缓缓逼近城墙,企图压制城头守军!
“是巢车!弩炮瞄准!火箭准备!”郑知远大吼。
然而,巢车防护甚好,寻常箭矢难以穿透。
“禽滑厘先生!”林牧之看向老匠师。
禽滑略点头,对身后弟子示意。数名弟子小心翼翼地将三具新式弩炮推上前线,上面安装的,正是那批新式开花弹!
“目标,敌军巢车!放!”
嘭!嘭!嘭!
三声闷响,三枚黑乎乎的弹丸划着弧线,射向巢车!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在巢车顶部和附近炸响!破片四射,火焰升腾!虽然准头欠佳,只有一枚直接命中,但巨大的声响和火光,瞬间将巢车内的敌军炸得人仰马翻,更将其余巢车吓得停滞不前!
新式火器的初次亮相,显露出了骇人的威力!敌军攻势为之一滞!
城头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林承宗在中军远远望见,脸色阴沉:“哼!雕虫小技!传令,投石车加重型石弹,给本将军轰击那段城墙!”
更大的考验,即将到来。
寒川的“有备无患”,在血与火的残酷检验中,刚刚拉开了序幕。真正的惨烈攻城战,现在才刚刚开始。寒川的准备,能否抵挡住这滔天的攻势?无人可知。唯有死战,方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