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城墙快顶不住了!”
门外兵卒带着哭腔的呐喊,如同丧钟,敲在藏兵洞内每一个人的心头。
时间,这最残酷的敌人,已经露出了獠牙。
赵铁柱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嘶吼着将全身力气都压在了钻架上!
“给老子——开!”
吱嘎……噗!
一声异响,伴随着最后一点铁芯被钻透,铳管终于贯通!
几乎在同一时间,林牧之已将预先按比例配比好的火药,用硬纸卷成的药筒小心地倒入铳管,用木槌轻轻压实,然后塞入一颗圆润的铁质弹丸。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却又稳如磐石。
“赵师傅!火绳!”林牧之低喝。
赵铁柱扔下钻架,颤抖着将一根浸过硝石溶液、缓慢燃烧的火绳,固定在击发扳机下的龙头上。
一支粗糙、丑陋,却凝聚着众人心血与希望的原始火铳,终于成型!
“走!”
林牧之抓起火铳,赵铁柱抱起剩余的火药和弹丸,两人在几名兵卒的护卫下,冲出藏兵洞,朝着喊杀声最激烈的北城墙狂奔而去。
城墙上,已是一片地狱般的景象。
箭矢横飞,滚木礌石不断砸下,伴随着凄厉的惨叫。数十名凶悍的马贼,凭借飞爪和简陋的云梯,已经冒死爬上了城头,与守军展开了残酷的肉搏!
郑知远浑身浴血,挥舞着战刀,身先士卒,左劈右砍,但登上城头的马贼越来越多,守军节节败退,眼看防线就要被撕裂!
“县尉大人!小心!”一名亲兵猛地推开郑知远,自己却被一名马贼头目凶狠的弯刀劈中胸膛,血光迸溅!
那马贼头目脸上带着狰狞的嗜血笑容,舔了舔刀上的血迹,目光锁定了被亲兵尸体绊倒的郑知远,一步步逼近。
“狗官!纳命来!”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郑知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蹲下!”
一声嘶哑却清晰的呐喊,从郑知远身后传来!
是林牧之!
他不知何时已经冲上城头,单薄的身体在腥风血雨中显得摇摇欲坠,但他手中那根古怪的铁管,却稳稳地瞄准了那名马贼头目!
郑知远几乎是本能地依言伏低身子。
那马贼头目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不屑的狂笑:“拿根烧火棍吓唬谁……”
话音未落!
林牧之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手指稳稳地扣动了扳机!
龙头夹着的火绳落下,精准地点燃了药池中的引药!
嗤——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