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愣住了。
是啊,去年的黄巾军,席卷天下,可结果呢?
在朝廷大军的围剿下,土崩瓦解。
郭嘉看着曹操变幻的神色,嘴角的笑意更浓。
“太平道为何能不断壮大?”
“非因其道法高深,也非因那张皓真是什么天尊降世。”
“而是因为,有东西在为他们源源不断地制造信徒!”
他用手指了指西边,洛阳的方向。
“根子,在那里!”
“张让、丁原之流,横征暴敛,卖官鬻爵,致使上天震怒,天下大旱,民不聊生。”
“百姓活不下去了,除了投奔太行山,还能去哪?”
“太行山,不过是天下苦难汇聚的一个脓疮罢了。”
“曹公若只盯着这个脓疮,想着如何剜掉它,就算今日成功,明日、后日,只要病根不除,这脓疮还会长出来,甚至更多,更大!”
一番话,如醍醐灌顶!
曹操猛地站起身,在庭院中来回踱步。
他一直将太平道视为大敌,却忽略了这敌人赖以生存的土壤。
对!
郭嘉说得对!
病根,在洛阳!
“可如今,张让、丁原坐拥八万并州狼骑,新募十万兵马,兵强马壮,又有天子在手,如何能除?”
曹操停下脚步,眼中满是挣扎。
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郭嘉再次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不屑。
“兵强马壮?”
“曹公,那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郭嘉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曹操面前,眼神却亮得吓人。
“新募十万兵,皆是活不下去的流民,一月之内,如何能战?不过是凑数的乌合之众。”
“能战者,唯有张辽那八万并州军。”
“可丁原,敢让这八万大军,尽数入洛阳城吗?”
“他不敢!”
郭嘉的语气斩钉截铁。
“他若敢,张让第一个便睡不着觉!并州军入城之日,便是他丁原授首之时!”
“所以,他们看似一体,实则互相猜忌,各怀鬼胎!”
“至于那两道诏书,看似高明,实则愚蠢至极!”
“他们断了天下州牧的财路,也断了自己的活路!更是将天下州牧与世家,得罪了个遍!”
“如今之洛阳,看似固若金汤,实则烈火烹油,只需一阵风,便可使其轰然倒塌!”
曹操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死死盯着郭嘉,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有计策?”
郭嘉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在下有一计。”
“不但可让主公在旬月之内,兵不血刃,拿下洛阳!”
“更能借天下州牧之力,一举荡平太行山!”
“让那些所谓的百万教众,尽作飞灰!”
轰!
曹操的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他一把抓住郭嘉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
“说!”
郭嘉凑到曹操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将那条惊世骇俗的计策,缓缓道出。
曹操的表情,在月光下不断变幻。
从最初的震惊,到骇然,再到难以置信的狂喜!
他松开手,后退两步,看着眼前这个醉醺醺的少年,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这哪里是计策?
这分明是一把能撬动整个天下的钥匙!
许久,曹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激动地再次抓住郭嘉的手,声音都在颤抖。
“奉孝!真乃吾之子房也!”
郭嘉微微一笑,从容地抽回自己的手,又灌了一口酒。
“主公,此计虽妙,但要让天下英雄尽皆同心,还需要借两样东西。”
“一样,是兖州刘岱州牧的名。”
“另一样……”
郭嘉的目光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则是一位国之柱石,黄浦嵩将军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