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惶恐”之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连连作揖。
“上使说的是!我等对张侯的恩德,感激不尽,没齿难忘!”
“太平道绝不敢食言!绝不敢!”
他像是被吓破了胆,慌不择言地说道。
随即,他话锋一转,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中带着一丝“希冀”,小心翼翼地凑近左丰。
“上使……小人……小人有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左丰瞥了他一眼,轻蔑道:“有屁快放。”
贾诩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讨好与“忧心忡忡”。
“上使您看,如今那些州牧拥兵自重,名为汉臣,实为国贼。他们剿灭我太平道是假,觊觎洛阳,行那‘清君侧’的乱举才是真!”
“上使可还记得何进与杨彪之事否?”
“张侯与丁将军虽然手握大权,但终究势单力薄啊!”
“小人斗胆,为主公,也为张侯献上一策。”
他顿了顿,见左丰没有打断,才继续说道。
“不如……不如就请张侯在陛罪立功。”
“只要朝廷能给我等一个合法的身份……”
贾诩的呼吸变得急促,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忠诚”。
“他日,若洛阳有难,若有宵小之辈胆敢进犯京师!”
“我主公一声令下,这太行山百万教众,便可尽出!名正言顺地出兵‘勤王救驾’!”
“有我太平道这百万雄师作为张侯的后盾,我看天下,谁还敢对张侯不敬!谁还敢觊觎神器!”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赌徒,在献上自己最后的筹码。
既是为自己谋求生路,也是在向张让表露“忠心”。
左丰听完,先是一愣。
随即,他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嗤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哈哈哈哈!”
“勤王救驾?就凭你们这群反贼?”
他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指着贾诩的鼻子,满脸的鄙夷。
“你这计策,是想借我家的势,为你们洗白身份吧?痴心妄想!”
左丰整理了一下因大笑失态而弄乱的衣袍,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朝廷兵强马壮,陛下乃天下正统,更有吕布这等天下无双的猛将护卫。”
“区区几个州牧,跳梁小丑罢了,何足挂齿?”
“张侯的事情,不劳你们这些反贼操心!”
他拂了拂衣袖,仿佛要掸掉沾染上的晦气。
“话,咱家带到了。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左丰再也不看贾诩一眼,转身便走,背影充满了胜利者的傲慢。
他要赶紧回去,把这个天大的笑话,讲给张侯听。
贾诩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直到左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外。
他缓缓直起身,脸上的“惶恐”与“谄媚”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他走到殿门前,望着洛阳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饵,已经放下……”
……
洛阳,张让府邸。
奢华的厅堂内,地龙烧得正旺,温暖如春。
张让半躺在软榻上,听着左丰惟妙惟肖地学着贾诩那“惶恐”的语调,讲述着太行山之行。
当听到贾诩那“勤王救驾”的建议时,张让也忍不住笑了。
“一群泥腿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他端起手边的一盏琉璃盏,轻轻抿了一口西域来的葡萄酒。
“他以为,拖延时间,咱家就真的拿他没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