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监军府。
张勋端坐于主位,慢条斯理地品着烈酒闷倒驴。
此酒香醇至极,但名字嘛......简直有辱斯文。
黄巾军这帮反贼,好东西倒是不少。
比如这酒,还有这天价买来的无瑕琉璃杯。
他目光带着几分审视,落在堂下那个身形魁梧的汉子身上。
邺城都尉,张则。
此人统帅着邺城的三万郡兵,是这座冀州治所真正的武力掌控者。
“张都尉啊。”
张勋放下酒杯,声音不急不缓。
“袁州牧近来的举动,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本公公身为监军,有些话不得不说。”
张则的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道:“还请张公公示下。”
“哼,袁基此人,已被太行山那妖道张角所惑,成了妖道的傀儡!”
张勋语出惊人,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此事,我已八百里加急密奏天子。张都尉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想必心中有数。”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意有所指地笑道:“待朝廷天兵一到,拨乱反正,张都尉的功劳,本公公定会一字不落地为你在陛
张则听得心头剧震。
袁基被妖道控制?这说法也太离谱了。
可袁基最近对太平道大开方便之门的举动确实诡异。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位是天子近臣张让的心腹,他得罪不起。
张都尉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正要开口说些场面话。
“报——!”
一声急促的呼喊从门外传来,一名黑衣人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夜奔的寒气。
“张公公!张侯爷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
张勋眉头一皱,认出这是张让的死士头领,心中顿感不妙。
“何事如此惊慌?”
那黑衣人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则,欲言又止。
张则立刻会意,拱手道:“公公,末将先告退。”
“嗯。”
待张则退出门外,张勋脸色沉了下来:“说!”
黑衣人“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都在发颤。
“公公,史阿……史阿他……他杀了皇子殿下!”
“你说什么?!”
张勋如遭雷击,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一把揪住黑衣人的衣领,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你再说一遍!”
“史阿刺杀了皇子刘辩,割了头颅,如今……如今被袁基和那反贼褚燕,带着上千亲兵,连夜护送往太行山去了!”
轰!
张勋的脑子彻底炸了。
史阿是张让的人,就是他的人!
史阿杀了皇子,这要是传出去,他张勋必受牵连!皇帝会把他千刀万剐!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浑身抖得像筛糠。
“追!你们为什么不追?!”他对着黑衣人咆哮。
黑衣人满脸苦涩:“公公,对方有袁基的千余精锐亲兵护送,我们只有两百多人,硬冲无异于送死啊!”
“废物!一群废物!”
张勋一脚将他踹开,随即像一头困兽在房间里疯狂地踱步。
完了,全完了!
一旦史阿带着人头进了太行山,落到张角手里,那妖道要是把此事公之于众……
不,甚至不用公之于众,只要消息传到洛阳,他张勋就死定了!张让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