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计!”
“元图之才,胜过十万甲兵!”
他站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勃发的野心。
“就依元图之言!”
他当机立断,立刻换上了一副悲恸与谦恭的面孔,亲自前往袁泰的府邸。
过程,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袁泰那个老家伙,本就对袁绍一个晚辈抢了自己的风头心怀不满,更对甄家这种商贾出身的“暴发户”更是鄙夷到了骨子里。
在他看来,自己身为袁氏长辈,统率大军去攻打一个商贾的坞堡,简直是手到擒来,杀鸡用牛刀。
如今,袁绍亲自登门,姿态放得极低,将“剿匪首功”这顶高帽子恭恭敬敬地送上。
袁泰几乎没有犹豫,便欣然领命,还拍着胸脯保证,一月之内,必将甄氏满门的人头,提到袁绍面前。
看着袁泰那副志得意满、仿佛已经大功告成的模样,袁绍心中冷笑,嘴上却愈发恭敬,当场便任命自己的心腹大将淳于琼为监军,名为协助,实为监视与催命。
一切,都在逢纪的剧本中,完美上演。
然而,就在袁绍送走袁泰,返回州牧府,准备与逢纪商议下一步细节时。
一名亲卫匆匆来报。
“主公,府外有一人求见,自称西凉信吏,说有故人之物,必须亲手交到主公手上。”
“西凉信吏?”
袁绍眉头一皱,
董卓?
那个败走西凉的莽夫?
袁绍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但还是耐着性子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身形瘦高、面容普通的文士被带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吏袍,风尘仆仆,看起来毫不起眼。
“草民,拜见袁州牧。”
他没有下跪,只是躬身一揖,便从怀中取出一卷用火漆封口的竹简,双手呈上。
“我家主公有密信一封,托草民务必亲手交予州牧大人。”
袁绍接过竹简,掂了掂,感觉有些异样。
这竹简,比寻常的要轻薄许多。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来使,在亲卫的保护下,用小刀撬开火漆,缓缓展开。
竹简之上,并非竹片,而是一张质地粗糙,甚至带着草屑的……纸?
纸上,只有寥寥数行字,笔迹张扬,力透纸背。
袁绍的目光,从第一个字开始,缓缓往下。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
那张素来善于伪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惊骇与不敢置信!
“啪!”
他猛地合上信,仿佛那信纸是什么烫手的烙铁。
“你……不是董卓的人!”
“你到底是……谁的人?!”
那文士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
“我家主公姓贾,单名一个诩字。”
贾诩!
袁绍的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他握着信的手,青筋暴起,几乎要将那薄薄的纸捏碎。
他死死地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是……张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