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却恍若未闻,朗声道:“我家大贤良师知将军已至,特备薄礼。三日后,我太平道将筑高台,册封新任‘赞军祭酒’,特邀将军派使者前来观礼。”
“观礼之后,我家大贤良师愿与将军商议,用卢植将军及三万汉军降卒,换回被你军俘虏于太行山外的我教流民。”
信使说完,将一封信函呈上,而后转身便走,竟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周围的西凉士卒本想阻拦,董卓却摆了摆手。
“让他走。”
他看着信使远去的背影,仿佛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
“册封祭酒?观礼?哈哈哈哈!”
“一帮贱民,一群泥腿子,居然还学着朝廷搞什么册封大典?!”
“妄想跟我谈条件?交换俘虏?”
董卓的笑声猛地一收,脸上的肥肉挤作一团,眼神变得无比凶戾。
“他们以为我会在乎卢植这老儿的死活么?还有那帮废物降卒,死便死矣!”
董旻眼中也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凑到董卓身边,压低了声音。
“兄长,那信使所说的‘赞军祭酒’,我倒是知道是谁。”
“哦?”
“贾诩。”董旻的嘴角勾起一抹鄙夷,“就是军中那个不识抬举的文书,整天阴沉着脸,我还当他多有骨气,没想到竟是跑去投了反贼!”
“一个只会摇笔杆子的废物,居然也能当上‘赞军祭酒’?这黄巾贼寇,果然是无人可用了!”
董旻对贾诩的厌恶溢于言表。
他忽然眼珠一转,主动请缨道:“兄长!小弟愿替兄长走一趟!”
董卓看向他。
董旻脸上的狞笑愈发浓重:“他们不是要观礼吗?小弟就去给他们‘观’这个礼!”
“小弟还要当面问问贾诩那个狗东西,他身为汉臣,为何不知廉耻的沦为反贼军师?更要替兄长,给那所谓的大贤良师,带去一句话!”
“要么,三日之内,开谷投降,他张角自缚来营,我可饶那些愚民不死。”
“要么,三日之后,我就将我们手里抓到的几万流民,全部带到山谷之前!”
董旻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是嗜血的兴奋。
“一天杀一万,慢慢地杀,慢慢地剐!”
“他张角不是自称‘大贤良师’吗?我就让他亲眼看着,那些信奉他的贱民,是怎么因为他的愚蠢,而一个个被虐杀殆尽!”
“他要是就这么看着这帮贱民被杀,他那套济世救人的虚假说辞自然不攻自破。他要是真的自缚投降,那我们这次剿匪便可不费一兵一卒!”
董卓听完,肥硕的脸颊抖动着,再次大笑起来。
“好!好!好!”
“就这么办!”
“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妖术厉害,还是我董某人的刀快!”
董卓根本不担心董旻的安危。
自己手里攥着数万流民的性命,这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他谅那张角再神,也不敢动他弟弟一根汗毛!
“去吧!”董卓挥了挥手,如同在驱赶一只苍蝇,“带上几十个亲随,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威风!”
“遵命!”
董旻大喜过望,脸上带着即将大开杀戒的狞笑,点了数十名最彪悍的亲随,调转马头,直奔太行山谷的方向。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个故作清高的贾诩,跪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的模样了。
更期待看到,那个所谓的大贤良师,在自己的威胁下,是如何的惊慌失措,颜面扫地!
风,吹过破败的军营。
董卓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蔑视。
在他眼中,这场所谓的“黄巾之乱”,从他抵达的这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