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
哗啦啦啦——!
豆大的雨点,不,那已经不是雨点了!
那简直就是有人拎着水桶,从天上往下倒!
倾盆暴雨,如天河决堤,疯狂地砸向大地。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整个工地便化作了一片泽国。
视线所及,尽是白茫茫的雨幕。
“啊!我的眼睛!”
“救命!救命啊!”
雨势太大,砸在人脸上生疼,许多人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刚刚还算有序的工地,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流民们抱头鼠窜,汉军士卒也顾不上监工了,纷纷寻找着可以躲雨的地方。
卢植站在高坡上,被亲兵用盾牌护在中间,但浑身上下还是瞬间湿透。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死死地盯着那座被雨幕笼罩的高塔,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滔天的愤怒。
“妖术!这绝对是妖术!”
他嘶吼着。
为什么?
为什么这雨,只下在工地上空?
他能清楚地看到,在河谷之外,依旧是晴空万里!
这种违背天理的景象,彻底摧毁了他作为一个儒家门徒的世界观。
负责工程的工匠连滚带爬地跑到他面前,脸上满是绝望。
“将军!将军!雨太大了!土石都被冲垮了!这坝……这坝没法建了啊!”
“废物!”
卢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血红的眼睛里满是疯狂。
“传我将令!”
“所有士卒,拔刀!”
“逼着那些流民,给本将继续赶工!谁敢后退,就地斩杀!”
“今天,就算是拿尸体去填,也必须把这堤坝给本将建起来!”
那工匠被卢植的疯狂吓傻了,他挣扎着爬起来,还想再劝。
“将军,不可啊!如此一来,要死很多人的!这雨势,根本……”
“聒噪!”
卢-植-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
一道寒光闪过。
工匠的脑袋,冲天而起。
温热的鲜血,混杂着冰冷的雨水,溅了卢植一脸。
他抹也不抹,只是用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扫视着周围噤若寒蝉的将校。
“谁,还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