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城头的叛军刚发现安西军,便遭到箭雨的突袭。破甲箭轻易穿透守军的轻甲,不少士兵刚探出头就被射中,从城墙上摔落下来。负责防守西门的叛军将领见状,急忙下令:“骑兵出城冲击,打散他们的弩阵!”一千名轻甲骑兵打开城门,挥舞着弯刀冲向安西军的弩阵。
“放!”弩手校尉高声下令,数百支破甲箭同时射向骑兵。箭簇穿透骑兵的铠甲,深深刺入马身或人体,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纷纷栽倒,战马受惊后四处奔逃,反而将后续的骑兵冲得阵形大乱。李倓冷笑一声,对第二波陌刀手下令:“上云梯!”
五千名陌刀手推着数十架云梯上前,这些云梯底部装有车轮,顶部带有铁钩,能牢牢钩住城墙。叛军在城头扔下滚石和火油,安西军士兵举着盾牌抵挡,不少人被火油烧到,却依旧死死推着云梯前进。一名陌刀手被滚石砸中肩膀,鲜血直流,他咬牙将云梯推到城墙下,铁钩牢牢钩住城堞后,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喊道:“快上!”
第三波开拓军士兵踩着云梯向上攀爬,他们手持短刀和盾牌,刚登上城头便与叛军展开近身厮杀。一名开拓军士兵刚翻过城堞,就被叛军的弯刀砍中手臂,他忍着疼痛,用盾牌将对方撞下城墙,随后挥舞短刀守住突破口。越来越多的安西军士兵登上城头,叛军的防线逐渐被撕开。
李倓看到城头出现安西军的旗帜,立刻下令:“全军冲锋!”他亲率骑兵从城门缺口冲入,银甲在乱军中格外醒目。乌骓马踏翻一名叛军士兵,李倓手中的横刀顺势劈下,将对方斩杀。安西军如潮水般涌入西门,与叛军展开巷战,守军原本就人心惶惶,见唐军攻势凶猛,纷纷扔下兵器投降。
“报——陛下!西门失守!史朝清将军战死,唐军已入城!”斥候连滚带爬冲入阵中,甲胄上的血污糊住了眉眼。史朝义正挥刀砍杀退逃的亲兵,听闻这话刀锋骤然停住,被朔方军士兵趁机划伤臂膀。“废物!”他嘶吼着劈倒那名士兵,鲜血溅满脸庞,“李怀仙的两万兵是摆设吗?”他揪住斥候衣领,“唐军主将是谁?”“是建宁王李倓!”史朝义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背,随即疯狂嘶吼,“全军死战!冲出伊阙!谁为朕杀开血路,封范阳节度使!”
重赏之下,叛军士兵疯魔般冲向朔方军防线。曳落河骑兵组成刀墙,硬生生劈开一道缺口。史朝义被亲卫簇拥着紧随其后,龙袍下摆被鲜血染红仍浑然不觉,终于在暮色中冲出龙门石窟。可刚踏上伊水滩涂,便听见前方惊雷般的呐喊——李倓率领的安西军已列阵等候,银甲在夕阳下如群星闪耀。
“史朝义,哪里逃!”李倓高声呐喊,银甲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他率军发起冲锋,安西军的骑兵如猛虎般扑向叛军。与此同时,李光弼也率领朔方军从后方追来,两支唐军前后夹击,将叛军包围在伊水河畔。
叛军陷入绝境,阵形大乱。曳落河精锐试图组成方阵突围,却被安西军的陌刀手分割包围。李倓亲率骑兵冲向曳落河的核心阵形,破甲箭不断射向骑兵的坐骑,战马倒下后,失去机动性的曳落河士兵很快被陌刀斩杀。李光弼则指挥朔方军从侧翼猛攻,叛军士兵纷纷跳河逃生,伊水被鲜血染红,浮尸顺流而下。
“李倓!李光弼!朕与尔等不共戴天!”史朝义的弯刀已砍卷刃,身边亲卫只剩百余骑。他奋力劈倒一名冲来的安西军士兵,龙纹护心镜被陌刀划出深痕。侍卫长策马挡在他身前,高声嘶吼:“陛下快走!下游有浅滩!末将率部断后,以死护陛下周全!”说罢高举弯刀,率领数百亲信组成人墙,嘶吼着冲向唐军阵中,瞬间被淹没在刀光剑影里。
史朝义趁机带着数千名残兵,从伊水下游的浅滩突围。李倓见状,立刻率军追击,却被几名曳落河士兵缠住。等他斩杀敌人后,史朝义已带着残兵消失在夜色中,朝着范阳方向逃窜。
战斗结束时,夕阳已沉入西山。伊水河畔尸横遍野,叛军的旗帜倒在地上,被鲜血浸透。李倓勒住马,望着史朝义逃窜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这时,李光弼骑着战马走过来,虽然脸色苍白,却精神矍铄。“倓殿下,”李光弼翻身下马,对着李倓拱手,“多谢驰援,洛阳之围已解。”
李倓连忙翻身下马,扶住李光弼:“李将军坚守石梁堡,牵制叛军主力,才给了我破城的机会。此战大捷,全靠将军运筹帷幄。”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英雄相惜之情。
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受伤的士兵被抬到临时的医帐中救治,俘虏们则被集中看管。月光洒在伊水河畔,映照着唐军士兵疲惫却兴奋的脸庞。李倓站在河畔,望着洛阳城的灯火,心中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安史之乱的一个转折点,要彻底平定叛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