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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算计落空(2 / 2)

“堂伯祖就别绞尽脑汁的挣扎了,”见他不说话,陶令仪带着些痛打落水狗的架势,幸灾乐祸道,“不管我有没有资格,如今我都是站在得理的一方,而你……认命吧。”

认命?该认命的是她!陶伯玉轻蔑地扫一眼她后,又看向陶衡,咄咄逼人道:“族长也是这意思?”

陶令仪摇一摇头,怜悯道:“这恐怕不只是我父亲的意思,还是陶氏所有族人的意思。”

陶伯玉心头一沉:“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呀,虽然堂伯祖不顾陶氏的声名,挑唆王坦一路奔逃回到陶氏门前大闹,”陶令仪慢条斯理道,“但我们总得照顾堂伯祖这么多年为陶氏所做的苦劳吧,所以我们就将堂伯祖护送王坦去归宗寺,而王坦逃回来的事,原原本本地写下来,又张贴到了祠堂的外墙上,以供陶氏族人评判。”

陶伯玉骇然,进而不敢置信地看向陶衡。张贴他的所作所为,必然要说明王坦的真实身份,他能如此不顾脸面?

不对,如果陶衡已经告知众人王坦的真实身份,那他的算计……岂不是要落空了?

陶伯玉脸色大变。

这次,陶衡抢在陶令仪之前先开了口:“堂伯既让他一路奔逃回来,不就已经替我将他的身份告知天下人了吗?我再不主动承认,岂非让人笑话?”

“的确是我看管不力,才导致王坦逃回陶氏,”陶伯玉不甘,可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认输,“不过族长可以放心,王坦到底是如何逃回来的,我必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代!”

“王坦逃回陶氏之事,想必闹出的动静不小。赵佐使作为护送的官吏,按照《唐律疏议》规定的失囚减等,以及《唐六典》规定的亡失官物,连带赔偿等罪名,受笞刑四十以及赔偿我陶氏的寻访费的下场,他是逃不掉的,崔刺史恐怕也不会轻易饶他。王坦究竟是因为堂伯看管不力,才逃回的陶氏,还是堂伯有意为之,堂伯不用跟我辩解,自去江州府向赵佐使解释即可。”陶衡没有陶令仪的话那么尖锐,但却更加凌厉。

在陶伯玉大变的脸色中,陶衡又道:“另外,按照家规以及宗老监护责任规定,堂伯护送王坦失职,当去祠堂跪香三炷以及罚粟三十石!”

原来护送不力也有罪,陶令仪若有所悟,以后再遇到事,一定要先了解一下是否有罪,再来费口舌。

“此事确属我看管不力,族长要如何罚我,我都无二话,但……”陶伯玉服软了,他不能再输了算计之后,再与赵佐使交恶,“赵佐使是受我连累,还望族长能在崔刺史跟前为他说几句好话。”

“法不容情的道理,堂伯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陶衡拒绝,心底对他确实是看管不力,才导致王坦逃回来的一丝希冀,也随之灰飞烟灭。

“我知道法不容情,”陶伯玉还不知道陶衡已对他彻底失望,狠狠地咬了一下后槽牙后,决然道,“只要族长肯在崔刺史跟前为他说几句好话,我愿意即刻卸任族老的身份!”

“堂伯是现在卸任,还是七日后,新任族老选出来后再卸任,那都是你的事。”陶衡已经失去了和他纠缠的耐心,“不过,我得提醒堂伯一句,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的后辈子孙考虑!”

什么意思?他要用后辈子孙威胁他?陶伯玉骇异失色地抬眼看向陶衡。看到他眼中的冷色,心底骤然一寒,猛然就想起了陶仲谦某次喝酒之后,同他说过的话。

陶仲谦说:“别看族长心肠软,遇到事的时候,还常常拿不定主意,那都是装的,真把他逼急了,他的心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硬!都记清楚了,遇到与长房有关的事,记得留一线,否则……嘿嘿嘿嘿。”

他早前不以为然,只当陶仲谦的骨头软,说这些话,无非是为他自己找场子。

当初三房的老二陶暄为抢夺入武氏族学的名额,公然背叛陶氏,指使其女陶砚秋盗取苏见薇与郑行之谋害陶令仪的书信一事,按照族规,就该没收家产,再削除宗籍,终身禁足于陶氏。可到最后,陶衡也仅是没收了他们八成的家产,让他们搬去穆巷居住。

还有宗族为了利益,数次算计陶令仪的事,陶衡虽有反对之声,但并未真正制止,哪怕一次。

从这些林林总总的事当中,皆可看出陶衡并非心硬、决断之人。

可现在……

陶伯玉不甘心地还想争取,话到嘴边,对上他冷厉的面色,只好住了嘴,甩袖离去。

目送他走远后,陶衡才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偏头对陶令仪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交给我来处置就好,不必同他们置气。”

是她不想交给他来处置吗?陶令仪讥讽的话险些脱口而出,猛然想起他留给她的那一大笔钱,又赶紧将话给咽回去,生硬地答了声:“好。”

陶衡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陶令仪挑眉:“怎么了?”

陶衡摇一摇头,收回目光,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王坦。

王坦已经在几人的针锋相对中,敏感地察觉到,陶衡是真的不要他了。

也从他们几人的针锋相对中,慢慢明白,陶伯玉没有说错,他真的不是陶衡的孩子,而是母亲和野男人苟且后,生下来的孩子。

王坦双眼含泪,呆呆地望着陶衡。

直到陶衡的目光朝他看过来,王坦才不舍的收回目光,抓起衣袖抹干眼泪,用力磕了几个头:“是他们说,只要我求一求父亲,父亲就不会赶我走了,我想求得父亲的原谅,这才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跳下马车,跑了回来。”

“我不知道我这样跑回来,会连累父亲和姐姐,还请父亲和姐姐原谅,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受他人哄骗,我也会乖乖去归宗寺,跟着归宗寺的人好好长大,以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

到底年纪还小,想到此去归宗寺,与他们就再无见面的可能,王坦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到一半,他又抽抽噎噎地说道:“父亲要小心堂伯祖,就是他身边的那些人告诉我,只要我求一求父亲,父亲就会原谅我的话。”

说完这些,王坦抹去眼泪,又磕了几个头,便站起来,朝着陶衡和陶令仪各行了一个标准的叉手礼后,抽噎着转身走了。

看着他小小的背影,过往他承欢膝下的一幕幕画面霎时如走马观花般浮出脑海,陶衡双眼通红,扶着扶手的双手也微微地打着哆嗦。

陶令仪轻叹一声,偏头吩咐顾端静:“时辰不早了,去让铣伯安排他歇息一夜,明早再送他去归宗寺。再跟铣伯说一声,安排两个可靠之人跟着一起去归宗寺照顾他的起居。”

不是她不怜惜他,而是以他当前的身份,唯有归宗寺才能护他周全。

顾端静去后,陶令仪看向陶衡,劝道:“父亲也别难过了,你要真舍不得他,回头等族中稳定下来,你收他为义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