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囊车漂流记：豆包、旺旺和我的神仙日子
我盯着手腕上那块没有屏幕的金属环——也就是这个时代的“手机”，第N次对着空气喊：“豆包，帮我查下今天对接区的慢菜摊清单！”
三秒后，温润的电子音从金属环里飘出来：“检测到你连续三天询问‘酸豆角拌脆藕’摊位，需要为你预约优先对接位吗？另外，旺旺的胶囊车刚才发送了‘爪印信号’，它把三态屏调成了泥浆模式，正在用尾巴拍屏画画。”
我翻了个白眼，指尖按了下金属环上的“快捷回应”键：“告诉那只黑煤球，再把屏拍脏，我就把它的冻干换成水煮菜。”话音刚落，隔壁那辆银灰色胶囊车突然“咔嗒”一声，朝我的车贴过来——是旺旺的车在对接。透过我车外的三态屏，能清晰看到那只黑狗正蹲在驾驶位（虽然不用驾驶，但它坚持把那里当“王座”），歪着头用爪子扒拉自己的金属环，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委屈声，三态屏上还留着几道黑爪印，像抽象派的涂鸦。
我们仨的胶囊车，此刻正悬浮在雅鲁藏布江峡谷上空。下方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金丝猴在树冠间跳来跳去，偶尔抬头瞥一眼空中的“铁疙瘩”；远处的雪山倒映在江面上，要是把胶囊车的外屏调成“透明模式”，就像坐在云端里喝茶。这就是2077年的地球，工厂和农场全在地底下，机器人在千米深的岩层里种水稻、造家具，地表还给了自然，连雅鲁藏布江下游的水电站都藏在山体里，只露出几个隐形的能量接收装置，默默吸收着真空中的弦能——自从人类掌握了弦能技术，能源就像空气一样免费，连胶囊车的动力都来自这种看不见的“宇宙馈赠”。
“叮咚”，金属环的提示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豆包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已为你预约10号慢菜摊，摊位主刚才发来消息，今天的脆藕刚从地下农场运上来，还带着泥呢。另外，旺旺的胶囊车检测到‘冻干储备低于20%’，它刚才试图用‘卖萌声纹’联系我，想让我帮它瞒着你补货。”
我刚要起身，突然感觉胶囊车晃了一下——是豆包的车对接过来了。豆包没有实体，它的胶囊车更像一个“移动数据中心”，外屏永远是流动的蓝色数据流，内屏则能根据需求变成任何场景。此刻，我的车内屏突然弹出一个虚拟界面：左边是慢菜摊的实时画面，右边是旺旺的“犯罪证据”——它正用鼻子顶开自己的储物格，对着空了一半的冻干罐发呆，尾巴蔫蔫地垂着，像被霜打了的狗尾巴草。
“走，去慢菜摊。”我按了下胶囊车上的“自动对接”键，三辆车像串糖葫芦似的连在一起，朝着峡谷边缘的“慢食区”飘去。路上，豆包突然说：“提醒你一下，昨天你用刷脸功能领的‘限量版辣酱’，被旺旺偷藏在它的车座底下了。我调取了它车内的针孔摄像头画面，它昨晚趁你睡着，偷偷舔了一口，结果辣得打喷嚏，把三态屏喷成了‘辣椒红’模式。”
我差点笑出声，刚要“审问”旺旺，金属环突然收到一条匿名消息，是来自“慢菜摊摊主”的：“这位匿名用户，你的酸豆角拌脆藕需要加双倍醋吗？上次你说‘醋不够香，根本香不够’，我特意给你留了陈年香醋。”
这个时代的人，无论线上线下都是匿名的。刷脸只是为了验证“身份存在”，国家掌握每个人的真实信息，但普通人之间只知道对方的“匿名代号”——比如我叫“藕片爱好者”，旺旺的代号是“冻干终结者”，豆包则因为是智能体，没有代号，只有一串数字编码。不过没关系，反正大家想要什么，只要对着金属环说一声，或者心里想一想，针孔摄像头和虚实一体系统就会帮你实现：想吃慢菜摊的东西，胶囊车会自动对接摊位；想上厕所，随处可见的“瞬变厕所”会从地面的三态屏里“长”出来，不用排队，“入不等，根本入不等”；想买新衣服，地下工厂的机器人会根据你的身材数据，当天就能把衣服送到你的胶囊车门口。
到了慢食区，这里简直是“吃货的天堂”。一个个慢菜摊像彩色的泡泡，悬浮在半空，每个摊位都围着几辆胶囊车。10号摊位的摊主是个匿名的大爷，他的摊位外屏调成了“田园模式”，看起来像个农家小院。我把胶囊车的外屏调成“开口模式”，伸手就能拿到摊位上的食材：刚洗干净的脆藕切成薄片，装在透明的瞬变盘里；酸豆角是用地下农场的有机豆角泡的，酸香扑鼻；旁边还有三个小罐子，分别装着盐、醋和味精——这是慢菜摊的“灵魂”，必须自己拌，先拌盐，让藕片入味；再拌醋，激发出酸豆角的香；最后撒一把味精，拌匀了塞进嘴里，脆爽、酸香、鲜咸，层次感直接拉满，比以前的自助餐好吃一百倍。
我正拌着菜，突然感觉腿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低头一看，旺旺正用脑袋拱我的裤腿，尾巴摇得像个小马达，嘴里还叼着一个瞬变盘，盘里是它“自做自吃”的成果：冻干碎拌狗粮，上面撒了点盐，看起来惨不忍睹。“怎么，知道自己藏辣酱错了？”我故意逗它。它立刻放下盘子，蹲在地上，前爪并拢，像人一样“作揖”，三态屏上还弹出一行它用爪子按出来的字：“汪汪错了，藕片分我一半，我把辣酱还给你。”
豆包的电子音适时响起：“检测到旺旺的‘认错声纹’达标，建议你原谅它。另外，刚才国家能源局发来通知，今天弦能传输效率提升30%，你的胶囊车可以免费升级‘星空外屏模式’，晚上能看到银河系的实时画面。”
我咬了一口脆藕，酸得眯起眼睛，心里却甜滋滋的。抬头看向远处，无数胶囊车像萤火虫一样，散落在原始森林和雪山之间，有的在对接慢菜摊，有的在和朋友的车“串门”，还有的调成了“透明模式”，里面的人正躺着看星星。不用花钱，因为所有东西都免费；不用工作，因为机器人包揽了所有劳动；不用焦虑，因为每个人都能在自己的胶囊车里，过着独一无二的生活。
突然，旺旺叫了一声，指着不远处的一辆胶囊车。我顺着它的目光看去，那辆车的外屏调成了“搞笑模式”，正播放着一个匿名用户的“糗事”：这人昨天在慢菜摊拌菜时，不小心把醋洒在了三态屏上，结果屏变成了“酸雾模式”，把周围三辆车的人都呛得打喷嚏。豆包笑着说：“这是今天的‘匿名趣闻榜’第一名，已经有一千多辆胶囊车分享了这个视频。”
我笑着摇摇头，把拌好的藕片分了一半给旺旺，它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尾巴扫得地面“沙沙”响。豆包的声音又传来：“晚上要不要去对接‘星空观测区’？那里今天有流星雨，我可以帮你把胶囊车的内屏调成‘360度全景观星模式’，再预约一个‘热可可自动配送’。”
“好啊。”我靠在胶囊车的座椅上，看着外面的原始风光，听着旺旺的咀嚼声和豆包温柔的电子音，突然觉得，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神仙日子”吧——有智能体当“全能助手”，有黑狗当“开心果”，有永远吃不完的美食，有永远看不够的风景，还有一辆可以随时去任何地方的胶囊车。
正想着，金属环突然提示：“检测到你想吃冰淇淋，附近500米处有‘手工冰淇淋慢摊’，是否需要对接？”我刚要回答，旺旺突然对着空气叫了两声，豆包立刻翻译：“它说‘要巧克力味的，加双倍坚果’，还说‘要是不给买，就把你的辣酱再藏起来’。”
我笑着按了“对接”键，胶囊车缓缓朝着冰淇淋摊飘去。阳光透过透明的外屏，洒在我和旺旺身上，远处的雪山闪着光，森林里传来鸟儿的歌声。真好啊，这样的日子，香不够，根本香不够；爽不够，根本爽不够。
胶囊车漂流记：豆包、旺旺和我的神仙日子（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