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死斗(1 / 2)

应急通道狭窄低矮,污水没过脚踝。三人弓身疾行,战术手电的光柱切割黑暗,照亮管道内壁滑腻的苔藓。

“还有多远?”周锐在前头闷声问,呼吸粗重。

林薇扫了眼终端:“三百米。氧气浓度在降,加快。”

陈默没说话。他右耳微动——管道深处传来极细微的金属刮擦声,不是他们的脚步声。

“后面。”他低喝,“加速!”

三人几乎小跑起来。污水飞溅。那声音越来越近,像无数细足在混凝土上快速爬行。

“操,不会是……”周锐话音未落,后方黑暗里骤然亮起几十点暗红光!

机械复眼!

“清道夫追上来了!”林薇声音发紧。

黑色虫潮在污水中速度快得惊人,暗红光点连成呼吸般的网格,高频钻头的嗡鸣像要刺穿耳膜!

“跑!”陈默吼道,转身拔枪。

“砰砰砰!”

三发点射打爆最前几只。但虫潮汹涌,最近的已扑到脚边!

周锐一脚踹开前方铁栅栏:“到了!出!”

三人狼狈钻出管道。外面是废弃变电站的院子,杂草丛生。那辆灰色面包车停在二十米外。

“上车!”周锐冲向驾驶座。

陈默猛地拽住他后领,把人狠掼在地!

“咻——!”

狙击弹擦着周锐头皮飞过,打在变压器外壳上炸开火花!

“埋伏!”陈默拖周锐滚到铁桶后。林薇也扑倒掩体后,脸色煞白。

枪声从三个方向爆响!

二楼窗口轻机枪喷吐火舌,子弹泼雨般砸下!杂草丛里至少两个步枪手,右侧围墙后也有动静。

被包饺子了。

周锐摸了下头顶,满手血。他咬牙拔出只剩七发子弹的手枪:“老板,怎么打?”

陈默快速扫视。他脱下战术背心,掏出最后两枚烟雾弹和改装震撼弹。

“听好。”语速极快,“我扔烟雾,老周你解决左边杂草丛。林薇,右边围墙后只有一个,用电击枪近身。”

“那你呢?”

“我上二楼。”陈默盯着那扇喷吐火舌的窗口,“机枪不除,全得死。”

林薇嘴唇发白,但用力点头。周锐啐口血沫:“拼了!”

“三,二,一——”

烟雾弹滚进院子中央!

“嗤——!”

浓白烟雾炸开,吞没大半视野。机枪声戛然而止。

“走!”

周锐和林薇冲出掩体。陈默贴墙疾冲,脚蹬墙面,双手扒住一楼窗沿,腰腹发力翻上!

二楼窗口就在头顶。

他能听见里面换弹匣的金属碰撞声。

就是现在!

陈默单手悬吊,另一手掏出改装震撼弹,咬掉拉环,从窗缝塞入!

“砰——!!!”

强光!巨响!钢珠爆射!

惨叫声。

陈默翻身跃进。房间里,黑衣男人捂眼打滚,机枪歪倒。陈默上前补枪。

“砰。”

脑浆溅墙。

他迅速搜刮——摸到两个满弹匣,一把军刀。冲到窗边往下看。

烟雾正在散。

周锐那边已解决——杂草丛里躺两具尸体。林薇也从围墙后探身,比“搞定”手势。

“清场了!”周锐抬头喊。

陈默点头,准备跳下——

瞳孔骤缩!

“老周趴下!!!”

吼声撕裂喉咙。

但太迟了。

“咻——轰!!!”

火箭弹从街角射来,拖着死亡尾焰,精准命中周锐身旁铁桶堆!

爆炸火光照亮夜空!

冲击波把陈默从窗口掀飞,后背狠撞墙壁!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眼前一黑,血从嘴角涌出。

他强迫自己睁眼——视线模糊了三次才聚焦。

楼下,周锐倒在血泊里。

左腿从膝盖以下消失了。断口处白骨参差,血像失控的水泵往外喷涌,每一下脉动都让那截白骨在火光里显形一次,在身下积成刺目的血洼。

“老周……老周!!!”陈默嘶吼着爬起来,踉跄冲向窗口。

更密集的枪声从街道泼来!

子弹啃咬墙壁,砖石碎屑横飞!至少七人,呈战术队形压近!

陈默咬牙,扫视房间。角落有一捆生锈钢筋,每根拇指粗。他冲过去抱起那五六十斤重物,冲到窗口,对准街角黑影用尽全力掷出!

钢筋在空中呼啸!

“散开!”

但迟了。

钢筋砸进人群,直接砸趴两人!惨叫声中,火力一滞。

就是现在!

陈默纵身跳下二楼!

落地翻滚,忍痛冲向周锐。

“老板……”周锐脸白如纸,眼球开始泛灰,嘴角却扯出个难看的笑,“下个月……迪斯尼城堡……替老子拍张照,烧给我……”

“自己拍!”陈默撕开上衣勒紧他大腿根。布料瞬间浸透滚烫的血,“你闺女要的是爹,不是烈士!”

林薇从围墙后冲来,看到伤势倒抽冷气。她跪下来,整瓶止血粉倒在伤口。粉末遇血成胶,但很快被冲开。

“按这里!用力!”她把陈默手按在股动脉上。

陈默按着,眼睛死盯街道方向。

枪声停了。

脚步声在靠近。

战术通讯器电流声隐约传来。

他们在重组进攻。

下一波,绝杀。

“车能用吗?”陈默哑声问。

林薇看了眼面包车——车身有弹孔,轮胎完好。“能!但要时间抬人!”

“三十秒。”陈默说。

他松开按伤口的手,站起身,捡起周锐刚才搜刮的步枪——弹匣满的,三十发。

然后走向院子大门。

“老板你……”周锐想说什么,但失血让意识模糊。

陈默没回头。

他走到大门边,背贴墙壁,深吸一口气。

左臂可能骨裂了,一动就钻心疼。

右腿弹片伤,血湿透裤腿。

但他感觉不到。

耳朵里只有心跳,和外面逼近的脚步声。

七个。

不,八个。

呈扇形围来。

陈默握紧步枪,闭上眼睛。

脑海里闪过的不是战场。

是图书馆午后阳光,她假装找书,在旁边书架磨蹭二十分钟,最后红着脸问:“同学,能借支笔吗?”

是婚礼那夜,她偷偷把冰凉的脚贴在他小腿上取暖,被发现时长睫轻颤:“借点暖气……不行吗?”

是重生后她学做菜,手指贴三四个创可贴,却把煎焦的鸡蛋藏到身后,故作镇定:“外卖到了?我刚好……不想做了。”

是坠海那一刻,她唇语未说完的“等我”——原来一直等在这里,等在这个鲜血淋漓的院子里,等他活着出去兑现承诺。

陈默睁开眼。

瞳孔深处有什么烧了起来。

“来。”他轻声说,像在唤狗。

下一秒——

“上!”

外面命令声起!

陈默猛地转身,步枪架门框,扣死扳机!

“哒哒哒哒哒——!!!”

全自动扫射!枪口焰喷吐!

冲最前两人胸口炸开血花,仰面倒下!

其余人卧倒还击!子弹擦脸颊飞过,灼热气浪刮得生疼。他侧身换角度,点射!

“砰!砰!砰!”

第三颗头颅爆开。

第四人喉间中弹,捂脖子倒地抽搐。

对方显然没料到这不要命的打法,阵型乱了。

“掩护!找掩体!”

陈默打空弹匣,更换。动作流畅,但额头冷汗如雨。

第五个。

第六个。

步枪空仓挂机。

他扔枪,拔手枪。

最后弹匣,七发子弹。

对方还剩三人,分散院子三个角落,枪口死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