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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世界之树的召唤(1 / 2)

黎明的微光如同稀释的薄金,艰难地穿透笼罩在卡利姆多海岸线上空的厚重海雾。“海燕号”如同一个疲惫的信使,船体随着海浪轻轻起伏,桅杆上的风帆无力地低垂着,航行速度已经降到最低。老船长哈尔弗·斯通独眼紧盯着前方那片灰蒙蒙的、仿佛亘古不变的雾墙,布满老茧的手稳稳地把着舵轮,眉头紧锁。

“见鬼的天气,”他低声咒骂着,“这雾浓得能切开,而且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儿。不像是寻常的海雾。”

不仅仅是雾气。越靠近海岸,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无形的压力就越是明显。那不是物理上的重压,而是一种作用于精神与灵魂层面的、恢弘而古老的存在的低语。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只是感到莫名的敬畏与心悸,但对于感知敏锐者,这低语已逐渐化为清晰的召唤。

莱拉尔·影刃站在船头,几乎已经这样站了一整夜。他闭着双眼,但暗夜精灵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不是出于寒冷或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源自血脉与灵魂深处的、强烈的共鸣。他那德鲁伊的感官,此刻仿佛完全敞开了,不再仅仅“听”到那呼唤,而是被一股温暖而急切的洪流彻底淹没、包裹。

那感觉,如同离家的孩子听到了母亲焦灼的呼喊,如同干涸的土地感受到了雨云的迫近。无数纷繁的意象直接涌入他的意识——参天古木的摇曳,林间生灵的惶恐,大地深处传来的痛苦震颤,以及一股如同毒疮般正在圣洁肌体上蔓延的、灼热而暴戾的火焰气息。这一切的中心,是一棵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伟岸与生命的巨树,它的每一片叶子都在发出无声的呐喊,它的每一条根系都在传递着痛苦的信号。

诺达希尔。世界之树。

它在呼唤。不再是模糊的指引,而是清晰的、急切的警报与求援。呼唤着所有能理解它语言、能感受它痛苦的守护者,回归,守护,战斗!

“我们到了……”莱拉尔的声音沙哑而充满情感,他猛地睁开双眼,翡翠色的眸子在晨雾中熠熠生辉,仿佛倒映着远方那片看不见的森林,“我能感觉到……诺达希尔的痛苦,还有……翡翠圣地的哭泣。火焰……火焰正在山脚下燃烧!”

几乎在同一时刻,维琳也从船舱中快步走出,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那是精神力过度集中和受到强烈能量冲击的表现。“前方的魔法场……混乱不堪!强大的自然之力在与一股极其狂暴的火元素力量激烈冲突!这片雾……不仅仅是水汽,更像是两种顶级能量碰撞后产生的……魔法余烬!”

艾伦、布雷恩和塞拉也聚集到了船头,尽管他们无法像莱拉尔和维琳那样清晰地感知到能量的细节,但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混合了神圣、焦虑与毁灭的复杂气息,让他们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塞拉的狼耳警惕地转动着,捕捉着风中传来的、极其细微的、不属于海洋的焦糊味和某种生物的狂躁嘶鸣。

“海燕号”缓缓地、小心翼翼地破开浓雾,前方的景象逐渐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高大得超乎想象的、仿佛连接着天与海的古老树木的轮廓。这些巨木构成了海岸线的天然屏障,它们的根系如同巨龙的爪子,深深扎入海水与礁石之中。一个规模不大、但与自然完美融合的港口出现在眼前——鲁瑟兰村。暗夜精灵风格的建筑优雅地搭建在粗壮的树枝之间或依偎在巨木的根部,紫色的屋顶和银色的装饰在雾中若隐若现。

然而,与这梦幻般景致格格不入的,是港口弥漫的紧张气氛。码头上可以看到不少暗夜精灵哨兵,她们身着轻便的皮甲,背负长弓,目光锐利如鹰,警惕地注视着每一艘靠近的船只。港口的一些设施有明显的修缮痕迹,空气中除了海雾和森林的清新,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远方的烟尘气息。

“海燕号”的靠近立刻引起了哨兵的注意。数支闪烁着寒光的箭矢无声地对准了船只,一名哨兵队长站在码头上,用带着独特韵律的达纳苏斯语高声询问,声音清冷而充满戒备。

“停下,外来船只!表明你们的身份和来意!”

哈尔弗船长让水手们放下船帆,大声回应着,表明自己运送联盟物资的身份,并提到了乘客中有一位塞纳里奥议会的德鲁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