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条款表述，我也记不太清了，那次会议内容本身不是我负责跟进的。”刘雨欣努力回忆着，“但是格式和措辞的习惯，有点细微的差别。我平时做归档校对，会对这些比较敏感。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印象中，那天我处理完初步校对后，好像临时被王主管叫去帮忙处理一个紧急的接待任务，离开的时候……可能有点匆忙。”
“离开的时候，你的电脑……”苏念引导着问。
“我……我不太确定有没有退出系统。”刘雨欣的声音更低了，带着自责，“那天事情比较多，我可能……忘了。后来回来之后，我就直接继续处理后续归档了，没太注意……”她越说越小声，脸也红了起来。
苏念看着她，心里基本有了判断。刘雨欣大概率是无意中留下了系统漏洞，被人利用了。她主动来坦白，一方面是出于职业操守和对异常的本能警觉，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感受到了某种压力，或者听到了什么风声，想来撇清关系。
“小刘，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苏念语气温和而肯定，“这只是一个工作上的小疏忽，以后注意就好。你能敏锐地发现问题，这很好。”
听到苏念没有责怪的意思，刘雨欣明显松了口气，连忙点头：“谢谢苏经理！我以后一定注意！那……那我先回去了？”
“好，去吧。”
看着刘雨欣离开的背影，苏念眼神深邃。刘雨欣的来访，印证了她的部分猜测，也排除了刘雨欣主动参与的可能性。那么，那个利用漏洞的人，范围可以进一步缩小到当天在行政部、并且有机会接触到刘雨欣未退出登录的电脑的人。
会是那个王主管吗？还是行政部的其他人？
“叮咚——”桌面上的内部电话响了起来。苏念拿起听筒。
“苏念，是我，陆时衍。”电话那头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苏念的心跳漏了一拍，迅速调整呼吸：“陆总。”
“你发的邮件我看了。”陆时衍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思路不错，化被动为主动。技术短板不怕，怕的是不敢正视和解决。”
“谢谢陆总肯定。我们会谨慎评估，确保选出最适合项目的方案。”苏念谨慎回应。
“嗯。”陆时衍应了一声，停顿片刻，忽然问：“最近项目组，有没有遇到什么其他的困难？比如……内部协调，或者信息沟通方面？”
他这话问得有些突兀，似乎意有所指。
苏念心中警醒，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关于会议纪要？还是关于李晓晴、秦浩的那些小动作？
她迅速权衡，决定暂时不将没有实据的猜测上报，而是模糊处理：“目前项目推进总体顺利，团队士气很高。一些跨部门沟通的细节，我们正在积极协调解决，请陆总放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陆时衍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比刚才缓和了些许：“很好。记住，创科鼓励创新，也支持能解决问题的实干者。有什么需要集团层面支持的，可以直接提。”
“明白，谢谢陆总。”
挂断电话，苏念缓缓靠在椅背上。陆时衍这通电话，是单纯的关心，还是一种敲打？或者，他也在透过迷雾，观察着这一切？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来自四面八方的力量都在涌动。而她要做的，不仅是要带领项目突围，更要在这复杂的棋局中，看清每一颗棋子的动向，包括那位看似置身事外，实则掌控全局的——总裁陆时衍。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预示着又一场风雨可能即将来临。但苏念的眼中，却燃起了更加明亮的光芒。挑战越大，逆袭的价值，才越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