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猛地瞪大了眼睛，小嘴张成了圆形，指着凌云，结结巴巴地惊呼道：“师、师父！你……你刚才……你笑了？！原来……原来你这块大冰山，是会笑的啊！”
她夸张的表情和语气，将凌云从那种玄妙的顿悟心境中拉了回来。他微微一怔，看向阿古娜那因为震惊而显得格外生动的脸庞，心中那抹刚刚升起的暖意似乎又浓郁了几分。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恢复往常的冷峻，反而顺着她的话，眉梢微挑，用一种带着几分久违的、属于少年天才的疏狂与戏谑的语气，坦然承认：
“当然。”
“我可是天才。”
这话若是以前他说来，必然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冰冷和自负。但此刻，由他带着那未散尽的笑意说出，竟少了几分尖锐，多了几分难得的鲜活与……亲近感。
阿古娜彻底呆住了，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宝藏，兴奋地跳了起来，围着凌云转圈：“哇！你居然还会说这种话！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只会板着脸说‘胡言乱语’、‘不收徒’呢！那你这个天才师父，现在可以教我这个笨徒弟武功了吧？”
看着她那欢欣鼓舞、充满活力的样子，凌云眼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他轻轻点了点头：“待我伤势再好几分，便传你基础剑理与呼吸法门。”
“太好了！”阿古娜欢呼一声，只觉得连日来的提心吊胆、奔波劳碌，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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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肃王府，却是另一番景象。
密室之内，气压低得令人窒息。朱瞻埈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刚刚由心腹密探送来的急报。上面清晰地写着，本应在玄冰谷被雷火机关兽毁掉的最后一枚“万年冰魄”，竟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西域张无忌的手中，并且已经被用于为沈青棠炼制解毒丹药！
而根据零星拼凑起来、尚未完全证实的信息推断，这枚冰魄的来源，极有可能与陈潇有关！
“陈——潇——！”朱瞻埈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他猛地将那份急报狠狠摔在地上，犹不解气，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紫檀木矮几，上面的茶具“哗啦”一声碎裂开来，瓷片与茶水四溅！
“好你个陈潇！阳奉阴违！吃里扒外！”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喷射着怨毒的火焰，“本王派人清除隐患，你倒好，暗中将药材送去救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本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之前与陈潇的争执，还只是理念不合，各怀鬼胎。但这一次，陈潇的行为，在他眼中，已经是赤裸裸的背叛和挑衅！
辛诚是谁？是可能窥破他们计划的不稳定因素！是可能站在他们对立面的敌人！陈潇不仅不配合清除，反而暗中相助，这让他如何能忍？
“本王就知道，这妖孽靠不住！他那套假仁假义的歪理邪说，迟早会坏我们的大事！”朱瞻埈喘着粗气，对垂首站在阴影中心腹厉声道，“他如今身在北疆，手握谈判大权，更是与草原王庭牵扯不清……不能再让他如此肆无忌惮下去了！”
他眼中寒光闪烁，杀机毕露。之前他还存着利用陈潇完成“北冥计划”的心思，但现在，陈潇的“不受控制”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必须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谁才是主导者！让他明白，背叛本王，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朱瞻埈阴冷地吩咐道，“去，传令给我们在草原上的‘钉子’，还有那些收买的马匪……找个合适的时机，给这位意气风发的陈宣抚使，制造点‘麻烦’。不必取其性命，但要让他狼狈不堪，声望扫地，让他知道，离开了本王的支持，他在北疆，寸步难行！”
他要让陈潇清楚地认识到，没有他肃王府在背后的力量，所谓的变革理想，所谓的宏图大业，不过是空中楼阁！他要狠狠地敲打陈潇，让他乖乖地回到“合作”的轨道上来，至少，在“北冥计划”完成之前，不能再有异心！
“是！王爷！”心腹感受到主子那毫不掩饰的怒火与杀意，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领命，快步退下去安排。
朱瞻埈独自站在一片狼藉的密室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望着北方，仿佛能看到陈潇在那片草原上活动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冰冷的笑意。
陈潇啊陈潇，本王能扶你起来，就能把你踩下去！你想做那改天换地的圣人？本王偏要让你知道，在这权力的游戏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