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叶知秋赶到，打开便携屏蔽舱，“这是活体接入装置，直接拔出会引发脑干过载。”
她将屏蔽舱罩住王浩头部，启动低频干扰场。紫光闪烁频率逐渐减缓，最终稳定在每秒两次的脉冲状态。
陈峰检查车载系统，脸色沉了下来：“AI接收过一段加密指令，持续时间0.8秒，来源锁定在黄河堡垒地下三千米处。信号触发后，自动驾驶模式被强制覆盖，手动权限失效。”
林深蹲在车旁，盯着王浩的脸。
昨天下午，王浩递给他一杯咖啡，说是新领的配给。他当时没在意，喝完就去了城墙巡查。现在回想，那杯咖啡温度偏高，糖放得也多——王浩知道他习惯三块糖，但从不会主动准备。
这不是习惯，是测试。
“他们早就动手了。”林深声音低沉，“不是现在，是之前。”
叶知秋关闭屏蔽舱，抬头看向林深：“什么意思？”
“他在实验室修我的异能转化器时，碰过主控模块。”林深缓缓站起，“那天他说要加装稳压阀，让我先去休息。我走了，但他留到了凌晨。”
陈峰猛地攥紧枪柄：“你是说……他那时候就被控了？”
“不一定。”叶知秋摇头，“这种控制器需要生物适配期，可能是在某次外出任务中被植入。但问题不在什么时候，而在他知道多少。”
她指向探测车残骸：“他去过所有关键节点——城墙防御系统、地下反应堆、星茧号备用起降场。如果敌人通过他获取了布防图……我们等于把命交到了对方手里。”
林深沉默片刻，伸手将王浩从车里扶出。他的动作很稳，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后颈的控制器在昏光下仍有一丝微弱闪烁，像是未彻底熄灭的火种。
回到城墙内侧安全区，叶知秋立即将王浩送入临时医疗舱。她取出微型共振刀，准备尝试剥离控制器，但刚靠近后颈，监测仪警报响起——王浩的脑电波突然剧烈波动，a波与δ波交替出现，像是意识在清醒与沉睡间反复撕扯。
“他在抵抗。”叶知秋说，“外来信号在试图接管，但他自己的神经回路在反击。”
陈峰站在舱外，卸下狙击枪弹匣，重新装填骨粉穿甲弹。他没看任何人，只低声说：“下次，未必能拦得住。”
林深站在医疗舱旁，手里握着那根从王浩后颈取下的控制器残片。它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但在强光下，表面浮现出极细微的能量纹路——那种波动频率，竟与他异能释放时的金属转化曲线高度相似。
他忽然想起审讯室里的俘虏，想起苏临的名字，想起叶知秋档案中那段模糊的会议录像。
技术可以复制，系统可以入侵，但一个人的习惯、语气、动作细节，才是最难伪造的破绽。而王浩昨天递来的那杯咖啡，正是最真实的伪装。
叶知秋走到他身边，声音很轻：“苏临当年主张‘人类必须主动进化’，认为自然筛选太慢。苏明反对，说那是把人变成工具。他们吵过很多次。”
林深没抬头。
“现在。”她继续说，“苏临找到了愿意被改造的人。”
林深捏紧控制器残片，边缘划破掌心，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暗红。
医疗舱内，王浩的机械小指再次抽搐，幅度比之前更大，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