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林默能下床了。虽然腿还有点软，但至少不用拐杖也能走几步。老周检查完，勉强点头：“可以参加短会，但不能超过两小时，中午必须回来休息。”
“明白。”
总结会在指挥中心旁边的中型会议室开。林默进去的时候，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赵将军、秦风、雷峰、杰克、伊芙、马库斯，还有几个其他部门的负责人。看见他进来，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坐直了些。
“指挥官，身体怎么样？”赵将军问。
“还行。”林默在留给他的位置坐下，“可以开会了。”
会议开始。先是常规的战后总结——伤亡报告、物资损耗、城市受损情况、平民安置进展……一条条数据在屏幕上滚动，冷冰冰的，但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林默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些数据他昨天已经看过一遍了，但现在再听，心里那块石头还是沉甸甸的。
“……总的来说，”赵将军最后总结，“我们守住了城市，避免了全面沦陷，这是胜利。但代价很大，暴露的问题也很多。接下来，我们要重点解决几个问题。”
他调出新的议程：“第一，加强防御。昨天的事证明，‘清道夫’已经从单一的地面攻击，发展到了水陆空全方位渗透。我们需要升级监测系统，尤其是对下水道、通风系统这些隐蔽通道的监控。”
“已经在做了。”负责基建的工程师举手，“但工程量很大，至少需要一个月。”
“加快进度。”赵将军说，“第二，技术对抗。杰克，你的模拟发射器改进版，什么时候能完成？”
“五天！”杰克立刻说，“改进版功率提升三倍，干扰范围扩大五倍，而且可以预设多种信号模式——不只是干扰，还能发送虚假指令！”
“虚假指令的可行性验证了吗？”赵将军问。
“验证了。”伊芙接过话头，“根据昨天的战斗数据，我们分析出‘清道夫’的控制信号确实存在‘指令-确认’的交互模式。如果能精确模拟这种模式，理论上可以让它们陷入混乱，甚至自相残杀。”
“理论上？”
“还需要实战测试。”马库斯补充，“但至少，方向是对的。”
赵将军点点头：“那就加快。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林默指挥官在战斗中展现的新能力。”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紧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默身上。他依然安静地坐着，手放在桌面上，掌心朝下，看不出什么异样。
“指挥官，”赵将军看着他，“我们需要了解，这种能力是否稳定，是否可控，是否……可以传授或者复制。”
问题很直接。林默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
“……不稳定。昨天是第一次主动使用，效果未知，副作用未知。”
“……不完全可控。使用的时候，意识会进入一种……特殊的感知状态。能看见能量流动，能感知弱点，但情感会淡化，决策会变得……纯粹理性。”
“……无法传授。这种能力来自南极遗迹的‘钥匙’，和我个人的身体状况、神经结构、甚至……记忆碎片都有关系。其他人可能无法复制。”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经过斟酌。会议室里很安静，只有他平静的声音在回荡。
“那你能保证，下次使用不会失控吗？”一个老军官问，语气有点冲。
“不能。”林默回答得很干脆，“但我能保证，如果失控，我会尽量让自己成为唯一的受害者。”
这话让会议室里一片寂静。雷峰猛地转头看向林默，眼睛瞪得老大。秦风眉头紧皱。杰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军官有点尴尬。
“我知道。”林默说，“但这是事实。那股力量很危险，对敌人危险，对我自己也危险。我会尽量控制，但需要时间摸索，需要……监督。”
他看向赵将军：“我建议，成立一个监督小组，专门监测我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如果出现失控迹象，有权采取强制措施。”
赵将军深深地看着他，很久才点头：“可以。小组成员你来定。”
“老周负责身体监测，青木长老负责精神评估，秦风负责……”林默顿了顿，“……必要时，执行强制措施。”
秦风的眼神一凝，但没反对，只是点了点头。
会议继续。接下来的议题是后续的备战计划——扩大“守望者”部队规模，建立更多快速反应分队；加强和其他幸存者基地的情报共享；加快对未知信号的研究，争取建立早期预警系统……
林默大部分时间只是听，偶尔补充几句技术细节。他能感觉到，会议的气氛虽然严肃，但比昨天缓和了一些。至少，大家开始讨论“如何应对”而不是“该不该用”了。
这是好事。
会议快结束时，赵将军突然说：“还有个事。东亚战区发来请求，希望我们能派专家团去协助他们建立类似的防御体系。尤其是……对抗‘清道夫’的战术，和能量干扰技术。”
“谁带队？”秦风问。
“他们点名要林默指挥官去。”
会议室里又安静了。
林默抬起头：“为什么是我？”
“因为昨天那场战斗，你的表现……太显眼了。”赵将军说得很直接，“现在整个东亚战区都知道，‘盘古’基地有个能看穿‘清道夫’弱点、能干扰能量聚集的指挥官。他们想学。”
“但我的能力……”
“他们不需要你亲自上场。”赵将军打断他，“他们需要的是经验，是战术思路，是技术指导。你去，带一个小队，协助他们建立防御体系，训练部队，最多两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