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
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
铁罐上绣出几瓣桃花。
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
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
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
漂满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
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
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
署名:沈屿。
定位:岳麓省恒阳县丰溪。
没有配图。他不想用图片去渲染那种视觉冲击,这首诗本身,就是最尖锐的匕首和最沉重的控诉。
他将眼前这“绝望的死水”,与诗中那被“丑恶”开垦的世界重叠,用极致的文学意象,勾勒出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生态惨状。
点击发送。然后,他关掉手机,仿佛完成了一个仪式。
他不再看那汩汩流淌的黑水,推起自行车,转身,默默地沿着来路返回。背影在苍茫的暮色中,显得孤独而决绝。
他不知道这首诗会引发什么,他也不在乎。他只是用自己唯一擅长的方式,为这条哭泣的河流,为这片被玷污的土地,发出了一声沉默的呐喊。
夜色,彻底笼罩了山谷。只有化工厂的排污管,依旧在黑暗中,不知疲倦地倾泻着它的罪恶。
而一首名为《死水》的诗,却像一颗投入寂静湖面的石子,即将在远方,激起未知的涟漪。
沈屿的“躺平”之路,似乎又一次,被现实逼到了墙角。这一次,他选择的,不是逃避,而是一种更为深沉、也更为无力的……文字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