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那个沈屿！你以为他是什么人？一个写诗的？一个钓鱼的？我告诉你！林怀远亲自为他出头！上面有人点名要保他！你动他？你动得起吗？！你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蒋俊豪浑身一颤，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远超他的想象。
他一直以为沈屿只是个运气好点的文人，没想到背景如此深不可测。
“还有那个肖诗雅！”蒋万昌越说越气，“不过是个戏子！你不喜欢，不用就是了！非要搞到身败名裂？现在倒好，她因祸得福，名声更响！我们呢？成了过街老鼠！多少年的基业，眼看就要毁在你这个逆子手里！”
“爸，现在……现在怎么办？”蒋俊豪声音发颤，彻底慌了神。
“怎么办？凉拌！”蒋万昌颓然坐回宽大的皮椅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现在只能断尾求生！立刻和骆杭、杨雪霏切割干净！所有相关责任人，该处理的处理！该撇清的撇清！积极配合调查，争取宽大处理！希望……希望能保住集团的根本吧。”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蒋俊豪出去：“滚！在我想到办法之前，不许你再插手集团任何事务！给我在家好好反省！”
蒋俊豪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离开了办公室。
蒋万昌独自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璀璨却冰冷的夜景，长长地叹了口气。商海沉浮几十年，他深知这次踢到了铁板。
那个叫沈屿的年轻人，还有他背后的林怀远，代表的是一种他无法抗衡的力量。这次，星耀恐怕要伤筋动骨了。而这一切的起因，竟然只是因为儿子那点可笑的嫉妒心和霸道作风。
他拿起内部电话，沉声吩咐：“通知下去，明天召开紧急董事会。另外，给我约一下广电的林主任，就说……我蒋万昌，想请他吃个便饭，当面赔罪。”
风暴的中心，幸州骑楼里，沈屿刚刚钓完夜钓回来，收获了一条罕见的金色鲤鱼，心情不错地将其放生。他洗完澡，坐在露台上，接到了林怀远打来的电话。
“沈先生，事情基本清楚了。”林怀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幕后是星耀集团的蒋俊豪，因为追求肖诗雅不成，加上商业竞争，指使骆杭夫妇陷害她。现在骆杭夫妇已经被控制，星耀集团也正在接受全面调查，这次一定会依法严肃处理，还肖小姐一个清白，也给行业一个警示。”
“辛苦了，林先生。”沈屿平静地道谢。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
“应该的。维护风清气正的环境，是我们的责任。”林怀远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另外，《如愿》的编曲和录制已经启动，我们邀请了国内顶级的制作团队和交响乐团，肖诗雅小姐那边也沟通好了，她非常乐意演唱，并表示会全力以赴。预计下个月就能完成制作。”
“好。”沈屿应道。他对这个过程并不关心，只等最终的结果。
“还有，”林怀远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星耀的蒋万昌，想通过我向您……表达歉意。您看？”
“没必要。”沈屿回答得干脆利落。道歉毫无意义，他也不想和那种人有任何瓜葛。
“我明白了。”林怀远会意，“那您好好休息，有事随时联系。”
挂了电话，沈屿看着窗外漆黑的江面，远处有零星的渔火闪烁。一场席卷娱乐圈的风暴，因他而起，也因他而息。
他并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觉得有些疲惫和……无聊。这些争名逐利的闹剧，远不如钓上一条大鱼来得实在。
他起身回屋，关掉了露台的灯。明天，还是去上游那条小河看看吧，听说最近出了大鲶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