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支教老师(2 / 2)

沈屿所在的傈僳族寨子,深处大山,交通极其不便,土地贫瘠,经济落后。寨子里的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留下的多是老人和孩子,生活清贫。

沈屿支付的微薄租金,对房东阿爷阿婆来说,已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他时常看到孩子们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赤着脚在山路上奔跑,学校更是遥远而简陋。

这些景象,沈屿看在眼里,心里偶尔会泛起一丝波澜,但很快又被他“躺平”的哲学压了下去。

各人有各人的命,他无力改变,也不想招惹麻烦。

他能做的,最多是钓到多的鱼,分一些给阿婆,或者用带来的糖果,逗弄一下那些眼神清澈又带着怯生的孩子。

这天下午,沈屿钓完鱼回来,正坐在门口收拾渔具,远远看见寨子口一阵小小的骚动。

几个孩子兴奋地跑过去,阿婆也拄着拐杖,站在坡上张望。

不一会儿,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崎岖的山路尽头。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格子衬衫,背着一个巨大的、看起来十分沉重的登山包,皮肤是常年在户外活动的小麦色,扎着简单的马尾,额头上带着汗珠,但眼神明亮,步伐坚定。

她身边围着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说着沈屿听不懂的傈僳话,女人则微笑着,用生硬但努力的本地腔调回应着。

“是汪老师!汪老师回来啦!”一个稍大点的孩子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朝阿婆喊道。

汪老师?沈屿心里一动。阿婆曾絮叨过,山那边有个更小的教学点,只有一个女老师,是城里来的大学生,来了好几年了,一个人教着十几个不同年级的孩子,很辛苦。

那女老师也看到了沈屿这个生面孔,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点了点头。沈屿也颔首回礼。

女人没有多停留,和阿婆用傈僳话简单交流了几句,便背着那个沉重的背包,继续朝大山更深处的方向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山路的拐角。

她的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和坚韧。

“那是汪梅雪老师,好人呐……”阿婆看着女人消失的方向,用生硬的汉语对沈屿感叹,“从大城里来,肯留在我们这山卡卡里教娃娃,不容易哦……”

沈屿“嗯”了一声,没多问,继续低头擦拭他的鱼竿。但那个背着巨大行囊、走向大山深处的年轻女教师的背影,却像一颗小石子,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了一抹极淡的涟漪。

他想起自己穿越前那个世界,也有许多这样的支教老师,在艰苦的环境中坚守。

那是另一种生活,另一种选择,与他追求的“躺平”截然相反。他敬佩,也能理解,但不会效仿。

他的世界很小,只装得下这一潭碧水,几根鱼竿,和内心的安宁。

然而,命运的丝线,往往在不经意间缠绕。沈屿不知道,这位名叫汪梅雪的支教老师的出现,以及这座大山深处贫困的现实,将会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与他这个一心只想“躺平”的过客,产生交集。

山外的世界,苏晚晴凭借《为爱痴狂》风光无限;山里的日子,沈屿继续着他的钓鱼闲适。

而连接山内山外的,除了蜿蜒险峻的山路,或许还有某种看不见的、名为“因果”的丝线,正悄然收紧。

夜幕降临,群山沉默。碧云潭水波不兴,映着满天星斗,深邃依旧。

沈屿的躺平生活,似乎还能继续下去。只是那抹来自外界的、带着泥土和汗水气息的涟漪,是否真的能轻易平息?只有时间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