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田中先生稍等，我这就去取。”贺礼爽快应下，随手合上桌上的锦盒——这两件瓷器可是心头好，他可没打算留在包间里，万一有个闪失，或是被人顺手牵羊，那损失可就大了。
贺礼捧着锦盒在前引路，田中带着翻译和助理紧随其后，一行人快步下楼。来到停车场的车旁，贺礼确认四周无人，才掏出钥匙打开后备箱。
后备箱内，铺着丝绒的锦盒整齐码放，被宽布条固定得纹丝不动。田中三人凑近一看，眼中皆是掩饰不住的期待。几人小心翼翼地分工，每人捧着一两件锦盒，生怕颠簸磕碰，一步步稳步返回二楼包间。
重新落座后，贺礼将所有锦盒一一打开，十二件明清瓷器悉数亮相：康熙青花缠枝莲纹盘釉色浓艳、乾隆青花小罐纹饰古朴、雍正粉彩杯雅致灵动，还有几件光绪年间的官窑小件，件件釉面完好、款识清晰，堪称精品荟萃。
田中再次拿出放大镜，这次看得愈发细致，从釉色、纹饰到款识、包浆，每件瓷器都反复端详，时不时用日语与助理交流几句，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翻译和助理也在一旁辅助查验，偶尔轻轻转动瓷器，方便田中观察细节。
包间内静得出奇，只有放大镜移动的细微声响和几人轻缓的呼吸声。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足足两个小时过去，田中才缓缓放下放大镜，脸上满是满意的笑容。他站起身，对着贺礼深深鞠了一躬，用中文诚恳说道：“贺先生，麻烦您了！这些瓷器，件件都是珍品！”
“田中先生客气了。”贺礼笑着起身回礼，心里已然有了底。
田中坐回座位，与翻译低声沟通了片刻，语速急切，眼神中难掩喜爱。翻译点头会意后，转向贺礼，语气郑重地问道：“贺先生，田中先生对这十二件瓷器都非常满意，他想知道，您打算一共多少钱出让？”
贺礼端着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脑海里飞速盘算起来。上次一件品相稍逊的古董，卖给田中将近三万美元，这次的十二件明清瓷器，件件品相上乘，比上次的物件更为珍贵。可毕竟量多，若是单件溢价太高，反而可能让田中犹豫，不如维持上次的单价水平，既显诚意，又能快速促成交易。
十二件按单件三万算，本可报三十六万，贺礼索性让利一万，凑个整数，也让田中觉得占了便宜。心里拿定主意，他放下茶杯，看向翻译，语气笃定地开口：“田中先生也知道，这次的十二件瓷器，无论品相还是工艺，都比上次的更为珍贵。不过咱们也是老熟人了，我也不漫天要价，就按上次单件的价格来算，还是美元，十二件一共三十五万美元。”
翻译立刻将贺礼的话如实转达给田中。田中听完，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眼神里满是意外与满意。他本以为这样一批高品质的明清瓷器，价格定然不低，甚至已经做好了加价的准备，没想到贺礼不仅报价公道，还主动让利一万美元，这份诚意让他十分受用。
“感谢贺先生成全！”田中连忙站起身，对着贺礼再次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诚恳，“这个价格非常合理，物超所值！美元没问题，我这就打电话让人送过来！”
说罢，他立刻示意助理拿出大哥大，当着贺礼的面拨通了电话，用日语快速交代了几句，大意是让对方尽快送三十五万美元现金到茶楼包间。
挂了电话，田中脸上的笑容愈发真切，通过翻译说道：“贺先生果然爽快，这笔交易我非常满意！钱很快就到，咱们稍等片刻。”
贺礼笑着点头：“田中先生客气了，合作愉快。”
包间内的气氛愈发融洽，两人不再谈论交易，转而聊起了这些瓷器的历史背景。贺礼随口分享了几件瓷器的年代特征与工艺亮点，听得田中连连赞叹，对中国古董的喜爱又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