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姐告玉城的街道染成暖金色，晚风裹着澜沧江的潮气吹过来，总算驱散了午后的燥热。林辰和王浩并肩走着，兜里揣着切涨糯冰种蓝油青的欢喜，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不少，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越来越响，两人没犹豫，径直朝着附近巷口的家常菜馆走去——那馆子叫“边城小厨”，主打滇味菜，价格实惠量又足，是工地上临时工常去的地方。
刚走到馆子门口，就见里面坐得满满当当，烟火气顺着敞开的门飘出来，酸辣的泡椒味、鲜美的菌菇香混在一起，勾得人食欲大开。老板刘婶正忙着招呼客人，见林辰两人进来，笑着扬声喊：“林小子、王小子，今天来得巧，刚好剩最后一张桌子，快坐！”
两人顺着刘婶指的方向坐下，桌子靠窗边，能看到外面来往的行人，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凉丝丝的舒服。王浩拿起菜单，眼睛亮得很，翻来翻去没犹豫：“林哥，今天你赌石大涨，必须好好庆祝，我要个酸笋炒肉、香辣排骨，再整个清炒时蔬，再来两瓶冰镇啤酒！”
林辰笑着点头，补充道：“再加个野生菌炖鸡，补补力气，这几天在工地累坏了。”他现在心里畅快，赚了五万多的预期收益，也舍得放开吃一顿，之前在工地顿顿凑活，要么馒头咸菜，要么廉价盒饭，早就馋这口热乎菜了。
刘婶记好菜单，转身进了后厨，没多久就端着两碟开胃小菜过来，一碟凉拌黄瓜，一碟泡椒凤爪，黄瓜脆生生的，凤爪酸辣入味，王浩拿起一根凤爪啃着，含糊不清地说：“林哥，你是真厉害，第一次赌石就切涨糯冰种，还把周坤那恶霸收拾了，我之前见周坤抢别人原石，没人敢反抗，也就你能治得了他。”
林辰拿起筷子夹了口黄瓜，清爽的口感压下嘴里的干渴，笑着道：“也就是他运气差，遇上我了，真要抢东西，我肯定不能怂，那原石是我凭本事切出来的，凭什么给他。”说着，他指尖还能想起触碰蒙包料时的温热感，那股淡淡的暖意很真切，不像错觉，想来这就是自己独有的赌石天赋，有了这本事，以后日子肯定能好起来。
没一会儿，菜就陆续上桌了，酸笋炒肉油光锃亮，酸笋的鲜辣裹着肉片的香，一口下去超下饭；香辣排骨炖得软烂，咬一口脱骨，辣得过瘾却不烧胃；野生菌炖鸡飘着鲜美的菌香，鸡肉嫩得入味，喝一口汤暖到胃里。林辰倒了两杯冰镇啤酒，和王浩碰了碰杯，冰凉的啤酒下肚，顺着喉咙淌进胃里，清爽又解腻，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
两人边吃边聊，话题全围着赌石转，王浩越说越兴奋，眼里满是期待：“林哥，以后咱们就专心赌石呗，别在工地上受张伟那气了，你有这天赋，肯定能赚大钱，到时候咱们也开个档口，当老板！”
林辰喝了口鸡汤，心里也在盘算，工地这活确实没前途，张伟处处针对，工资还低，要是真能靠赌石站稳脚跟，肯定不会再干临时工。但他没急着答应，沉声道：“赌石风险大，十赌九垮，我这次是运气好，以后还得慢慢摸索，先攒点本钱，稳着来，不能急。”他知道，就算有感知天赋，也不能掉以轻心，翡翠原石千变万化，稍有不慎就可能亏得血本无归，得一步一个脚印来。
王浩点点头，觉得林辰说得有道理，又啃了块排骨，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林哥，我表哥之前在玉城认识个赌石玩家，叫赵峰，听说玩了好几年翡翠，懂行情、会看料，还帮人挑原石赚过不少钱，要是能认识他，说不定能多学点经验，还能找他搭伙，互相有个照应。”
林辰心里一动，他刚接触赌石，虽然有天赋，但缺经验、缺人脉，要是能认识资深玩家，确实能少走很多弯路，连忙问道：“你表哥还能联系上赵峰吗？要是能引荐一下就好了。”
“应该能，我表哥上个月还跟他见过面，我回头问问他，帮你搭个线。”王浩拍着胸脯答应，又给林辰倒了杯啤酒，“林哥，今天这顿吃得太爽了，比工地盒饭强一百倍，以后跟着你，肯定天天有肉吃。”
两人边吃边聊，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就吃了一个多小时，桌上的菜被吃得干干净净，两瓶啤酒也喝光了。林辰结了账，一共花了一百二十八块，虽然不算少，但他现在心里踏实，这钱花得值。走出馆子时，天已经黑了，街道上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灯光照着路面，来往的行人依旧不少，姐告玉城那边还传来隐约的吆喝声，热闹得很。
“林哥，我先回出租屋了，明天一早还要上工，回头我立马问表哥赵峰的事。”王浩跟林辰道别，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林辰点点头，看着王浩走远，才转身朝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他租的房子在姐告玉城附近的城中村，是个老旧的单间，月租八百块，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墙壁有些斑驳，还漏风，但胜在离玉城近，方便他后续去琢磨赌石。
回到出租屋，林辰先冲了个凉水澡，洗掉身上的汗味，换上干净的短袖短裤，躺在凉席上，心里依旧兴奋。他拿出手机，搜了很多翡翠相关的资料，糯冰种蓝油青的市场行情、翡翠原石的场口、皮壳特征、切石技巧，越看越入迷，不知不觉就看了两个多小时，对翡翠的认知又深了不少。
看完资料，林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赌石的事，指尖下意识摩挲着，仿佛还能感受到原石的温热。他想起白天周坤嚣张的样子，心里难免有些警惕，周坤在玉城横行霸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去赌石，得格外小心，别被他缠上。同时，他也更坚定了靠赌石逆袭的决心，只有赚够钱，有了实力，才能不被人欺负，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局。
第二天一早，林辰被闹钟吵醒，简单洗漱后，吃了个馒头喝了杯凉水，就朝着工地走去。刚到工地门口，就见项目经理张伟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吓人，显然是在等他。林辰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张伟肯定是来找茬的，没慌，径直走了过去。
“林辰，你昨天干什么去了？下班不回宿舍，到处瞎晃，是不是不想干了？”张伟劈头盖脸就骂，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林辰，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蝼蚁。
林辰压下心里的火气，语气平淡地说：“下班时间，我去哪是我的自由，不耽误工作就行。”
“自由？你一个劳务派遣工，有什么自由可言？”张伟嗤笑一声，伸手推了林辰一把，“我告诉你，在这工地上，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跟我耍花样，昨天让你核对钢筋型号，你是不是没仔细核对？要是出了问题，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林辰往后退了两步，稳稳站稳，眼神冷了下来：“张经理，钢筋型号我仔细核对过，和清单一致，没问题，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查。”
“我查？我哪有时间跟你耗，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张伟拍了拍桌子，语气嚣张，“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用去工地了，去守仓库，仓库缺个人，你去盯着，要是少了东西，唯你是问。”
果然，张伟还是把他调去守仓库了，守仓库比在工地还累，天天盯着一堆材料，不能离开，工资还少了七百块，一个月只有三千五。林辰心里怒火中烧，却没发作，他知道，现在跟张伟闹僵，吃亏的是自己，他现在有赌石的本事，没必要在这跟张伟纠缠，等攒够本钱，立马辞职。
“行，我去守仓库。”林辰语气平静，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仓库走去。仓库在工地的角落，是个破旧的铁皮房，里面堆满了水泥、沙子、钢筋，阴暗潮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比地下室还难受。里面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一把椅子，连风扇都没有，正午的太阳晒得铁皮房发烫，里面像个蒸笼。
林辰坐在椅子上，心里很是憋屈，却也没闲着，拿出手机继续看翡翠资料，越看越入迷，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王浩提着盒饭过来，看到仓库里的环境，皱着眉头说：“林哥，张伟太过分了，居然把你调去守仓库，这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又热又闷。”
林辰接过盒饭，是廉价的素菜盒饭，只有一点青菜和豆腐，没什么油水，他扒了两口，说道：“没事，忍忍就过去了，等我攒够本钱，立马辞职，不在这受气。”
“对了林哥，我问我表哥了，他说赵峰今天下午会去姐告玉城，在老缅的中介店看料，我表哥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说你是靠谱的人，让他多照应你，下午下班我陪你去找他。”王浩凑过来，小声说道。
林辰心里一喜，连忙点头：“好，谢谢你了王浩，下午下班咱们一起去。”有了赵峰的照应，他后续赌石就能少走很多弯路，说不定还能搭伙合作，互相有个照应。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慢，仓库里越来越热，林辰浑身是汗，口干舌燥，只能靠喝水缓解，手里却没停，一直看翡翠资料，记原石的特征、场口的区别，越记越熟练，心里也越来越有底。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林辰和王浩换了衣服，径直朝着姐告玉城走去。此时的玉城依旧热闹，比上午还拥挤，商贩的吆喝声、切石机的轰鸣声、游客的讨价还价声混在一起，格外热闹。王浩熟门熟路地带着林辰朝着玉城深处走去，没多久就到了一家老缅开的中介店，店门口挂着“阿明翡翠中介”的牌子，门口堆放着不少原石，几个老缅正坐在门口抽烟，说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
“林哥，赵峰应该就在里面，咱们进去看看。”王浩说着，率先走进了店里。店里不大，摆放着几张桌子，桌子上堆满了翡翠原石，有蒙包料，有明料，还有半明料，几个客人正围着桌子看料，其中一个年轻男人格外显眼，他穿着灰色短袖，牛仔裤，脚上一双运动鞋，背着一个黑色背包，手里拿着一块原石，正仔细打量着，眼神专注，看起来很专业。
男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挺拔，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端正，眉宇间透着一股爽朗，一看就是靠谱的人。王浩凑过去，笑着喊道：“峰哥，我是王浩，我表哥跟你打过招呼了。”
男人转过头，看到王浩和林辰，笑着点头：“是王浩吧，你表哥跟我说过了，这位就是林辰兄弟吧？”
林辰连忙点头，伸出手：“峰哥，你好，我是林辰，以后还请你多照应。”
赵峰握住林辰的手，手心温热，力道适中，笑着道：“不用客气，都是朋友，互相照应应该的，我听说你昨天切涨了一块糯冰种蓝油青，厉害啊，第一次赌石就能切涨，运气和眼光都不错。”
“就是运气好，瞎蒙的，我刚接触赌石，没什么经验，以后还得向峰哥你请教。”林辰谦虚地说道。
赵峰笑着摆手：“不用谦虚，赌石这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玩了三年翡翠，切涨切垮都经历过，慢慢摸索就好了，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咱们可以一起看料，互相有个照应，我懂行情、会砍价，你眼光好，咱们搭伙，肯定能赚大钱。”
林辰心里一喜，赵峰居然主动提出搭伙，这正是他想要的，连忙点头：“好啊峰哥，我求之不得，以后咱们一起干，赚了钱咱们平分。”
赵峰笑着点头，指着桌子上的原石：“我今天来，是想看看老缅的蒙包料，老缅的蒙包料都是从骠国运过来的，虽然品质参差不齐，但偶尔能出好料，价格也实惠，咱们一起挑挑，说不定能切涨。”
林辰点点头，跟着赵峰走到桌子前，桌子上堆放着不少蒙包料，都是用麻布包裹着的，大小不一。赵峰拿起一块蒙包料，掂量了一下，又摸了摸皮壳，说道：“挑蒙包料，先看重量，同等大小的原石，越重越好，说明密度大，可能有玉肉；再摸皮壳，皮壳粗糙但紧实的，比光滑松散的好，还有，要听声音，轻轻敲一下，声音清脆的，可能品质好，声音沉闷的，大概率没玉肉。”
林辰认真听着，把赵峰的话记在心里，跟着赵峰一起挑蒙包料，他拿起一块蒙包料，按照赵峰说的方法，掂量重量、摸皮壳、敲声音，同时，指尖也在感受原石的温度，很快，他就摸到一块蒙包料，重量很沉，皮壳粗糙紧实，敲起来声音清脆，指尖还传来淡淡的温热感，比昨天切涨的那块还要明显，他心里一动，这块原石里面肯定有好料。
“峰哥，这块蒙包料怎么样？”林辰拿起蒙包料，递给赵峰。
赵峰接过蒙包料，仔细掂量了一下，又摸了摸皮壳，敲了敲声音，眼睛亮了起来：“不错啊林辰，这块蒙包料重量足、皮壳好、声音清脆，大概率有玉肉，而且可能品质不错，老缅开价多少？”
这时，一个老缅走了过来，他叫坤桑，是这家中介店的老板，皮肤黝黑，身材瘦小，说着生硬的普通话：“这块蒙包料，一百五十块，品质好，里面有好玉肉。”
赵峰皱了皱眉，说道：“坤桑，你这价格太高了，一百块，行我就买了，不行就算了，你这蒙包料品质参差不齐，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玉肉。”
坤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行，一百二十块，最低了，不能再少了。”
“一百一十块，多一分都不买，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付钱，不同意我就挑别的。”赵峰语气坚定，他懂老缅的套路，知道他们开价虚高，得狠砍价。
坤桑想了想，点头同意：“行，一百一十块，卖给你。”
林辰掏出一百一十块钱递给坤桑，接过蒙包料，指尖的温热感越来越明显，心里很是兴奋，他知道，这块蒙包料肯定能切涨，而且品质不会差。
赵峰也挑了一块蒙包料，花了一百块，笑着道：“林辰，咱们去切石区切料，看看咱们今天运气怎么样，能不能切涨。”
林辰点点头，跟着赵峰、王浩一起朝着切石区走去，切石区依旧围满了人，老姜正在给别人切石，看到赵峰，笑着喊道：“赵小子，今天又来切料啊，运气怎么样？”
“姜师傅，借你切石机用用，今天挑了两块蒙包料，试试运气。”赵峰笑着说道，把自己的蒙包料放在切石机上。
老姜点了点头，启动切石机，先给赵峰切料，赵峰的蒙包料拆开后，皮壳是黄砂皮，看起来很普通，老姜用强光手电照了照，里面一片漆黑，摇了摇头：“赵小子，这块料大概率切垮了，皮壳普通，没什么特征，里面估计没玉肉。”
赵峰也没失望，笑着道：“没事，赌石就是这样，切垮很正常，姜师傅，你随便切，不用客气。”
老姜启动切石机，刀片飞速转动，切入原石，石屑飞溅，没多久就切了开来，里面果然没什么玉肉，只有一点杂质，彻底切垮了。赵峰也没气馁，笑着道：“没事，就当积累经验了，接下来切林辰兄弟的料。”
林辰把自己的蒙包料递给老姜，老姜拆开麻布，露出里面的原石，皮壳是黑乌砂皮，表面粗糙，布满了细小的砂粒，看起来很普通，周围围观的人看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觉得这块料也没什么希望。
“小伙子，这块是黑乌砂皮，看着普通，不过重量足，说不定有惊喜。”老姜笑着说道，用强光手电照了照，手电光透过皮壳，里面隐约透出一点绿色，老姜眼睛一亮，“有戏，里面可能有绿翡。”
林辰心里很是兴奋，指尖的温热感越来越明显，他知道，这块料肯定能切涨。周围围观的人也凑了过来，盯着原石，想看看能不能切涨。
老姜启动切石机，刀片慢慢切入原石，刺耳的轰鸣声响起，石屑飞溅，林辰站在旁边，心里有些紧张，手心都冒出了汗，赵峰和王浩也很是期待，紧紧盯着切石机。
没多久，老姜停下切石机，拿起切了一半的原石，眼睛亮得很：“涨了！是绿翡，种水还不错！”
林辰心里一喜，连忙凑过去看，只见原石切开的口子处，露出了翠绿的玉肉，细腻通透，颜色鲜亮，周围围观的人也纷纷惊呼起来：“真切涨了，是豆种绿翡，颜色很正，不错不错。”
“黑乌砂皮能切出绿翡，小伙子运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