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樱学院的图书馆三楼靠窗处,永远坐着谢哲成。
郁玖鸢抱着一摞古籍抄本走过去时,他正用银质书签夹在17世纪的植物图鉴里。
指尖悬在威尼斯红玫瑰的版画上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专注得像在进行一场精密实验。
“谢社长又在研究这个?”她将抄本轻轻放在桌上,木质书脊与桌面碰撞的声响极轻,恰好不会打断他的专注。
谢哲成抬眸时,她正歪着头看那幅版画,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发梢,镀上圈浅金的光晕。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针织开衫,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
是上次他在拍卖会上拍下送她的,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在核对1683年的栽培记录。”他推了推眼镜,视线落在她怀里的抄本上,“你要的《圣樱植物志》孤本找到了?”
“嗯,元絮帮我从校史馆借的。”郁玖鸢挨着他坐下,故意将椅子往他那边挪了半寸,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
“不过有几页虫蛀了,我看不太懂18世纪的拉丁文批注。”
她摊开抄本,指尖点在模糊的批注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淡淡的粉色。
谢哲成的目光在那截白皙的手腕上停了半秒,才拿起钢笔:“这里写的是嫁接温度需维持在18c,湿度65%,当时的测量工具误差很大,我帮你换算成现代数据。”
他的钢笔字和他的人一样,笔画工整得像印刷体,连数字的倾斜角度都精准统一。
郁玖鸢托着下巴看他写字,忽然笑出声:谢社长连写0都要量角度吗?
谢哲成的笔尖顿了顿,耳根泛起极淡的红晕:“只是习惯。”
“我喜欢。”郁玖鸢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比打印机还好看。”
系统面板在脑海中亮起,谢哲成的好感度跳动了一下,从82变成83,正面情绪波动涨到110。
郁玖鸢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指尖轻轻划过他写满批注的纸页:“其实是学生会要做春季花展,想复原圣樱建校时的玫瑰品种,只有谢社长能帮我了。”
她微微仰头看他,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眼神纯良得像只求助的小鹿。
这副模样和昨晚在别墅里缠着容笙寒撒娇的样子判若两人,却同样精准地戳中了男人的软肋。
谢哲成合上书签的动作慢了半拍:“花展方案给我看看。”
“在我书包里。”郁玖鸢起身时“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钢笔,弯腰去捡时,发梢扫过他的手背。
她能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像被触碰的弦。
方案册上贴着细致的手绘草图,每朵玫瑰的花瓣数量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谢哲成翻到第三页时,忽然停住。
那页的角落画着朵小小的威尼斯红玫瑰,旁边用铅笔写着行小字:“谢社长说这种最难培育”。
他的指尖抚过那行字,纸面还留着浅浅的压痕,显然是写的时候用了力。
“这里的土壤酸碱度计算错了。”他指着方案里的数据,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
“我下午去实验室测过建校时的土壤样本,ph值应该是6.2,不是7.0。”
“啊,我就知道会出错。”郁玖鸢露出懊恼的表情,指尖敲着自己的额头。
“果然还是要麻烦谢社长。”
她顺势将方案册推到他面前,掌心不经意地覆上他的手背。
他的手很凉,指节分明,握着钢笔的姿势永远端正。
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颤,像在克制什么。
“放学后我去社团拿土壤样本给你。”谢哲成抽回手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掌心,像触电般收了回去,“顺便...帮你修改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