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哲成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有人来接我。”郁玖鸢拿起包,对两人笑了笑,转身走出包厢。
刚走到日料店门口,就看到容笙寒靠在他的黑色宾利旁,指尖夹着支烟,烟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看到她出来,他掐灭烟,走过来替她拉开车门:“聊得开心?”
“还行。”郁玖鸢坐进车里,看着他绕到驾驶座,“你怎么来了?”
“担心某人被‘未婚夫’拐跑。”容笙寒发动车子,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意,“谢哲成没为难你?”
“他为什么要为难我?”郁玖鸢挑眉,“我们聊得挺好的,他还送了我一支钢笔。”
容笙寒的手在方向盘上紧了紧,没说话。
车子行驶到半路,郁玖鸢忽然说:“明天元絮的荧光菌要发光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不去。”容笙寒想都没想就拒绝,“那种黏糊糊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元絮很期待。”郁玖鸢侧过头看他,眼底带着点狡黠,“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容笙寒的呼吸沉了沉。
他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用元絮来逼他妥协。
可看着她眼底那抹挑衅的笑意,他偏偏生不起气来。“……去。”他闷闷地说,“但不许靠元絮太近。”
郁玖鸢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知道了,醋坛子。”
车子驶进别墅车库时,郁玖鸢的手机又响了,是林燕然发来的消息,语气依旧硬邦邦的:【礼仪课的笔记,你明天借我抄抄。】
她回了个“好”,然后抬头对容笙寒说:“林燕然终于肯主动跟我说话了,进步不小吧?”
容笙寒解开安全带,俯身靠近她,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大小姐倒是雨露均沾,一个都不落下。”
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乌木味,混合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郁玖鸢没躲,反而仰头吻了吻他的唇角:“那你呢?被我‘安抚’到了吗?”
容笙寒低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凶狠又缠绵,仿佛要将她吞噬,才能证明自己在她心里的特殊性。
“郁玖鸢,”他吻得她喘不过气,才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别玩得太过火。”
“我没有。”郁玖鸢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欲望,笑容狡黠又迷人,“我只是在……下一盘棋。”
一盘以人心为棋子,以感情为棋盘的棋。
谢哲成的冷静,元絮的纯粹,林燕然的别扭,容笙寒的深沉,甚至姬念衾的突然入局,都是她指尖的棋子。
她享受这种掌控的感觉,享受看着他们为她或喜或怒,或近或远。这比任何游戏都更有趣,也更让人上瘾。
容笙寒看着她眼底那抹近乎疯狂的光芒,忽然笑了。
他就知道,他的大小姐从来都不是什么纯良无害的小白兔,她是条藏着尖牙的小蛇,慵懒地缠绕着猎物,直到对方彻底沉沦。
而他,甘之如饴。
“那我就是你棋盘上最不听话的那颗棋。”他吻了吻她的眼角,声音沙哑,“随时可能吃掉你的王。”
“那我等着。”郁玖鸢笑得张扬,“看看谁先吃掉谁。”
夜色深沉,别墅里的灯次第亮起,又次第熄灭。
只有主卧的灯光亮到很晚,像一颗藏在丝绒里的珍珠,见证着这场游戏,如何在指尖的棋局中,一步步走向更深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