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宫稍感宽慰。
便让吕布早些回去歇息。
自己则挑灯将今日所听故事完整记录,着重标注司马懿之事。
“无论司马懿是否篡夺曹魏,晋朝是否由司马家建立,有一点可以确定——司马家与此必有重大关联!”
“司马一族需格外警惕。”
写完这些,陈宫抬头望向窗外,天色已微明。
他即刻派遣亲信赶赴城外,务必速将此信递予曹操。
…………
同一时刻!
河内黎阳!
仲达,你彻夜观测星象,可有所得?
司马防膝下八子;长子司马朗,字伯达;次子司马懿,字仲达;三子司马孚,字叔达。
发问者正是司马朗。
他深知这位胞弟天资过人,精研兵法,通晓易理星象。
常于夜间观星,以窥天下兴衰之兆。
司马懿收回凝视天际的目光,扫过身旁的两位兄长。
沉声道:紫微帝星光华愈弱,较之先前更为黯淡,恐长安将生巨变,天子恐遭劫难!
帝星有损?
司马朗、司马孚闻言皆向东天望去。
司马懿继而道:蹊跷的是,帝星虽衰,诸将星亦无夺辉之势。更怪者,我司马氏对应的殷王星忽明忽暗,竟有陨灭之兆!
此言一出,司马朗与司马孚再难保持镇定。
二哥此言何解?我司马氏将遭大劫?年纪最轻的司马孚难掩惊慌:
莫非父亲将有闪失?
当今天下大乱,早非秘闻。
自曹操发布讨郭李檄文,各州郡世家俱已知晓。
故司马孚忧心身在长安的司马防安危。
西凉兵蛮横无理,屠戮大臣如宰牲畜!
司马懿断然道:非也,父亲当无碍。纵使郭李内讧,百官遭殃,以我司马氏声望,加之父亲睿智,断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所惧者,是家族将临灭顶之灾!
司马朗沉吟道:
曹操与袁绍暂未交兵,河内尚算安稳,战火不至蔓延黎阳。
有赵威孙坐镇,我等在黎阳安全无虞。
二弟是否观星有误?
司马懿坚定摇头:此事非同星象所示,我心中亦生警兆,恐真有**对我司马氏不利!
司马孚闻言,脑海中忽现一人身影。
莫非曹操衔恨报复?
二哥当初拒其征召,此人睚眦必报,莫非遣刺客来袭?
思及此,司马孚顿觉寒意彻骨。
不料司马朗与司马懿相视片刻,异口同声道:绝无可能!
曹操礼贤下士,求才若渴,断不会因此等小事记恨。
至多是厌恶我司马氏,断不至于这般愚钝!
若非曹操,还能有谁?司马孚绞尽脑汁仍不得其解,不由得埋怨道:
传闻曹操坐拥四州之地,物阜民丰,兵强马壮,猛将谋士如雨,堪称当世最强诸侯。值此重整山河之际,二哥为何要推拒曹公征召?
仲达,为兄也想知道缘由。
司马朗同样满面不解。
自家这位胞弟才学冠绝当世,只是素来韬光养晦。旁人不知深浅,他这个做兄长的却最清楚不过。正因如此,他更诧异司马懿为何屡次婉拒曹操征辟。
司马懿眸底掠过一丝暗芒,却未吐实情,只对两位兄长道:
曹公虽势大,终究不过割据之雄。四州疆域虽广,却无险可据,能否根基稳固犹未可知。
况且天下世家尚未尽数归附,时局仍不明朗,此刻押注为时尚早。
我司马氏当暂避锋芒,积蓄实力。待朝廷重立之时,再效忠天子亦不迟。
闻听此番言论,两位兄长顿释疑虑。
仲达所见极是。司马朗遥望长安方向叹道:乱世之中,保全宗族方为上策,其余皆是虚妄。
......
扬州·江畔大营
广陵近日布防如何?刘晔增派多少兵马?曹操可曾南下增援?
自退守江南以来,孙策无时无刻不在筹划再度北渡。此刻他正焦躁地拍案追问,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谋士秦松拱手禀报:
禀主公,刘晔严密封锁江岸,我军斥候渡河后多遭截杀,生还者不足一成。
据残存消息研判,曹操并未增兵广陵,徐州防线亦无变动。
好个刘子扬!孙策怒极反笑,环视众将道:这般严防死守,分明是畏我渡江!
徐州守军空虚,曹操深陷南阳战事,刘晔不过虚张声势罢了!诸君难道真要坐失良机?
自前次折损两千精兵后,孙策明显感觉到部将们对广陵守军生出惧意。这些日子每议渡江,昔日主战之人都开始劝谏谨慎。
主公,刘晔狡诈多谋,还是从长计议为妥。诸葛瑾出列谏言,帐中诸将纷纷附和。
韩当开口道:“主上,袁术命我等试探广陵,明显是把咱们当弃子,不如让寿春直接发兵。届时大军渡河,广陵唾手可得!”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