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当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难怪曹孟德会另附密信予我,早料到你吕奉先这般......唉!

张辽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位主君。

曹操则是一位目光长远、善于审时度势的明主。

文远可是不愿替我去接人?吕布见张辽神色恍惚,语气渐冷。

张辽猛然回神,拱手道:温侯,现今我军尚未安稳,倘若途中再生变故,岂非令家眷陷于危境?不如待寻得妥善驻地后再作打算。

吕布陷入沉思。

张辽继续进言:我军将士多来自并州,若能重返故土,既可补充兵源又能休养生息,届时......

吕布猛然攥拳,眼中寒光乍现:袁本初怎会容我染指并州?其外甥高干坐镇并州,岂敢纵虎归山!

这段时**屡次致信袁绍,请求移师太原或上党,愿为袁绍征讨黑山军,却始终石沉大海。即便**驻守云中、雁门等边关要隘,亦遭婉拒。袁绍防他如防贼,分明是忌惮他夺取并州。

加之吕布对中原沃土尚有眷恋,不愿再回苦寒北地,故未与袁绍撕破脸皮。

张辽闻言,不禁想起曹操密信中的预言。那位雄主果真是料事如神,若要重返故土,恐怕唯有依曹操之计!

作为雁门马邑人,张辽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位于边关的故乡。那里年年遭受胡骑侵扰,他的兄长仍率亲族戍守故土。夜半梦回,常看见马邑城墙上的烽火。

末将恐袁绍此次仍不会应允。张辽沉声道:观其所作所为,与袁公路并无二致,不过是想消耗我军实力。

这番话刺痛了吕布。他何尝不知袁绍用心,只是袁绍比袁术更懂得伪装,虽拨发粮饷却严格控制数量,既要饿不死他们,也绝不让他们壮大。

罢了。吕布长叹一声:就让玲绮暂居鄄城吧。曹孟德总不至于短了她们衣食,来日本侯十倍奉还便是!想到袁绍掌控下的常山危机四伏,倒不如留在曹操治下来得安稳。

如此一来,即便日后与袁绍兵戎相见,也无需顾虑家眷安危。

春风和煦,万物复苏!

鄄城的四月天已悄然来临。

田间地头尽是丰收景象,兖豫两州的军营田地里,秋播的土豆又迎来好收成。官府粮仓堆得冒尖,新修的储粮库都快装不下了。尤其是军营周边的屯田区,粮食堆积如山,官兵们正忙着将它们制成能长期保存的**便携军粮,以备不时之需。

整个曹营上下忙得脚不着地,却也笑得合不拢嘴。

久居宅中的叶辉终于踏出府门。

只是他戴着黑色面纱斗笠,

将自己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饶是如此,当马车驶过街巷时,仍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怎的这般奇怪?车里坐的不知是谁家郎君,我竟......莫名心生亲近之感。

真是羞煞人也!连面容都未瞧见,就对车中人生出爱慕之情......

街边不少年轻姑娘又是跺脚又是捂脸,明明羞得转身要走,不一会儿又忍不住回头张望,直到马车消失在城门外。

公子为何要戴这遮面斗笠?貂蝉好奇问道。先前从濮阳到鄄城时,可不见他这般打扮。

叶辉摇头苦笑。这叫他如何解释?总不能直说自己魅力太大,怕惹得满城姑娘茶饭不思吧?

这话听着实在狂妄,偏生又是事实。

倒是一旁的蔡琰看破玄机,噗嗤笑道:我猜叶大哥是怕自己太招人喜欢,被姑娘们抢回去做夫君呢!

这个新奇称谓,是她们跟着叶辉学来的仙界词汇。

貂蝉恍然大悟,眨着水汪汪的眼睛认真道:公子确实风姿过人,寻常女子见了定会心驰神往。说完自己先红了耳根——她可不就是那心驰神往之人。

你俩就别打趣我了。叶辉转移话题道:难得出来赏春......

正说着,马车忽然停下。

先生!听说您要出游,我们特来相伴!曹昂恭敬行礼。

徐晃也上前抱拳:算上徐某一个!

这时又一辆马车追来,曹洪掀开车帘喊道:先生莫急!咱们村的吕姑娘也来了,正好与蔡**作伴!

活泼的蔡贞姬探头往后瞧,缩回车厢惊呼:姐夫快看!后面有位英姿飒爽的姐姐,骑着骏马好不威风!

哦?

乡野之地竟有这般巾帼女子?

难怪小丫头看得眼睛发亮。

春光易逝,韶华难再。

叶辉笑道:既然大伙儿都来了,便同游踏青吧!

车队继续向前驶去。

吕玲绮一行人尾随在后,久未外出透气,更难得有机会策马驰骋。她原想扬鞭疾驰至队伍前方,余光瞥见众人恭敬行礼的叶辉所乘马车时,眸中闪过一丝犹疑。

怪事,未见其人,却莫名生不出厌弃之感。

倒像……迫切想见其真貌!

她猛然甩头:荒唐!岂能注目那车驾!

自幼习武的吕玲绮毕竟心志坚毅,刹那间便将这缕异样心绪斩断。扬鞭催马越过队伍,转瞬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曹洪见状欲遣人追赶,徐晃劝阻道:吕家丫头逃不脱的,不过性子活泼些。若不让她撒欢,反倒要惹出祸端。

此言有理。曹洪望着远处尘烟,严氏在此,她总不会弃家而去。

队伍行至黄河畔桃林,绿草如茵,清风拂面。正适闲游**,众人皆觉心旷神怡。

严氏携杜姬上前行礼:吕门家眷拜谢叶先生。原不敢打扰,可望见那顶黑纱斗笠后,心头竟涌起莫名的敬畏,似有冥冥之音催促她们前来谒见。

原是吕壮士亲眷。叶辉遥指河畔驰骋的身影,曹公曾赞吕壮士武艺超群,尤擅骑术。令爱颇有父风,若勤加栽培,或可角逐马术赛事,奥运夺魁,扬我国威。

严氏听得前段尚明,后语却如闻天书。正踌躇间,忽忆曹洪叮嘱,忙应道:谢先生指点。

令爱年岁几何?为何不入学堂?叶辉忽问。

严氏怔然答道:小女名玲,虚岁十二,随妾身在家习女红。

又是陈腐之见。叶辉摇头,择日让她来学堂听讲罢。我会与曹公等人分说。春风掠过桃林,几片花瓣飘落在他斗笠的黑纱上。

严氏一怔,显然没想通叶辉的意图。

蔡琰在旁轻声提醒:吕家主母,快谢过叶公子。叶公子平日极少收徒,如今学堂里与令爱同龄的只有曹家三位公子。这可是天大的机缘。

话中深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