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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蚀东突粤东锁海攻坚战2(1 / 2)

二>、见·潮汕解放战:铁壁、雷阵与暗线

海岸铁壁:破晓前的防线鏖战。一九四九年十月十八日拂晓,揭阳港口的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汁,咸腥的海风卷着浪涛,拍击礁石的轰鸣在雾中扩散,沉闷得让人胸口发紧。特一军特战三师师长赵刚伫立在海岸制高点的观察哨内,草绿色军装的领口沾着雾水,红星徽章在昏暗里隐约闪烁。他脚下的军用地图被参谋张腾飞用三块棱角分明的礁石压得笔直,图上密密麻麻的红圈与蓝线,标注着国军的火力点、布雷区与己方预定防线,笔尖划过的痕迹还带着油墨的湿气。

“各营注意!按‘锁海三号方案’全时展开!”赵刚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遍特战三师各作战单元,语气沉稳如扎根滩涂的礁石,“一营抢占东侧沙丘群,构建三重交叉火力网,重机枪重点封锁汕头湾航道入口,标尺预设八百米,不准对着渔船航道;二营沿海岸公路构筑反坦克防线,在乔林村、玉浦渡一线设置三道路障,反坦克地雷埋设在路障后侧五米处,引线用沙砾覆盖;三营协同工兵营,在滩涂后侧建立五百米警戒缓冲区,发现敌军迂回立即阻击!宋清政委强调,百姓渔船一律保护,误击者军法处置!”

无线电那头传来各营营长的回应,短促而坚定。赵刚放下对讲机,目光如鹰隼般穿透薄雾,锁定着汕头湾海面上漂浮的橙黄色浮标——那是国军炮艇常用来定位的标记。他抬手按了按腰间的勃朗宁手枪,枪身的凉意让他纷乱的思绪更加集中。这场仗,不仅要守住防线,还要为后续攻城部队扫清障碍,揭阳城的解放,离不开海岸防线的稳固。

特战三师一营营长李建国接到命令后,立即带领三百名战士冲向东侧沙丘。战士们脚踩松软的沙土,负重的行军背包撞击着后背,发出沉闷的声响。重机枪手张磊扛着一挺缴获的美式重机枪,枪身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枪托上还缠着一圈红布条——这挺机枪昨晚刚接过潮州百姓送来的热乎牛肉丸,战士们便给它起了个绰号“牛肉丸号”,戏称它“吃饱了更能打”。

“机枪手就位!”李建国扯开嗓子大喊,声音盖过海浪声,“三脚架砸实了,沙丘迎风面挖半米深掩体,防止被炮火掀翻!”张磊弯腰将三脚架狠狠砸进沙层,溅起的沙粒落在他的钢盔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熟练地装填弹药,手指划过弹链,眼神死死盯着薄雾笼罩的海面,呼吸随着海浪的节奏渐渐平稳。

沙丘上,战士们动作麻利地构筑工事:工兵用铁锹挖出战壕,边缘堆起半人高的沙袋,沙袋缝隙塞着碎石加固;三十挺重机枪、五十挺轻机枪呈扇形展开,枪口齐刷刷对准海面与滩涂的交界处;步枪手趴在战壕边缘,手指搭在扳机护圈上,枪托抵着肩窝,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雾中每一个可疑的晃动;爆破手陈明带领队员在沙丘后侧布设反坦克地雷,引线藏在沙砾下,只露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铜丝,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新战士李卫东站在工兵营队列中,手心全是冷汗。他刚从特一军军政学校毕业,军装上的折痕还没完全散开,这是他首次直面战场。滩涂尽头翻滚的雾气、远处隐约传来的炮声,还有身边战士们凝重的神情,让他双腿微微发颤,背上的探雷针仿佛有千斤重。

工兵营营长燕破岳注意到他的紧张,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燕破岳的钢盔上有一道明显的划痕,那是之前战斗留下的勋章。他递过一把磨得发亮的探雷针,声音低沉而有力:“别怕,排雷跟训练时一样,心稳手稳就没事。记住,我们清出的每一米通道,都是给冲锋部队铺的路,也是给潮汕百姓铺的解放路。”李卫东点点头,握紧探雷针,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稍镇定,他偷偷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脚下的滩涂。

上午七点零五分,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在海面上洒下一片粼粼波光。就在这时,三艘国军炮艇突然冲破雾障,艇首的机枪疯狂扫射,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掠过沙滩,扬起一道道沙柱。紧接着,炮弹如雨点般落在沙丘附近,炸起丈高的沙砾,碎石飞溅,击中沙袋的声响此起彼伏。

“岸防炮还击!”赵刚对着无线电怒吼,港口西侧的特战二师岸防炮阵地立即响应。十二门一零五毫米岸防炮同时开火,炮弹呼啸着划破长空,带着刺眼的火光冲向海面。第一发炮弹便精准命中为首炮艇的指挥塔,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炮艇瞬间失去动力,在海面上原地打转,艇上的国军士兵纷纷惊呼着四处逃窜。

“一营,给我打!”李建国大喊,张磊的“牛肉丸号”重机枪率先喷出火舌,子弹如暴雨般射向炮艇甲板。密集的子弹穿透钢板,击中弹药箱,引发一连串小规模爆炸,国军士兵纷纷中弹倒地,鲜血顺着甲板流淌,坠入海中染红了一片水域。剩余两艘炮艇见势不妙,掉头向外海逃窜,却被早已锁定航道的岸防炮接连击中,一艘当场沉没,另一艘拖着残破的艇身,冒着黑烟狼狈遁走。就在战士们准备欢呼时,滩涂左侧的芦苇丛中突然响起密集枪声。五十多名国军敢死队趁着炮艇掩护,从芦苇丛中冲出,他们身着迷彩服,脸上涂着油彩,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嘶吼着向二营防线扑来。这些人都是国军挑选的精锐,悍不畏死,冲锋的姿态凶狠异常。

“三排跟我上!”二营三排排长王浩手持冲锋枪,带领战士们迎击。他身先士卒,跃出掩体,连续点射放倒两名国军士兵。但就在他准备换弹夹时,隐藏在芦苇后的狙击手扣动了扳机,子弹击中他的左肩,鲜血瞬间浸透军装,顺着手臂滴落在沙土上。“排长!”战士林文轩大喊着冲过去,想要扶起王浩。王浩推开他,咬着牙翻滚到一块礁石后,用冲锋枪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别管我!绕到侧翼包抄,他们人少,耗不过我们!”林文轩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立即带领战友们分散开来,从芦苇丛两侧迂回包抄。

李卫东所在的工兵营警戒班也加入了战斗。他趴在滩涂边缘,双手紧握步枪,瞄准一名国军士兵的后背。那名士兵正弯腰冲向二营的战壕,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威胁。李卫东深吸一口气,手指缓缓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精准命中目标,国军士兵应声倒地。这是他第一次杀敌,心脏狂跳不止,手心的汗水再次浸湿了枪柄,但看着战友们奋勇作战的身影,他心中的恐惧渐渐被坚定取代,又迅速瞄准了下一个目标。

激战半小时后,国军敢死队被全歼。二营付出了两名战士牺牲、五人负伤的代价。卫生员张婷背着药箱穿梭在阵地上,为伤员包扎伤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王浩被卫生员抬下阵地时,仍死死攥着冲锋枪,挣扎着想要起身:“师长,守住防线,别让敌军靠近滩涂,燕营长他们还在排雷!”赵刚站在观察哨上,望着牺牲战士的遗体被抬走,眼眶泛红。他默默摘下钢盔,向牺牲的战士们致敬,随后转身对着无线电下令:“三营抽调一个连,加强芦苇丛区域警戒,沿芦苇丛边缘布设游动哨,每十五米一人,绝不能再让敌军偷袭!”

滩涂惊雷:生死攸关的排雷竞速。同一时间,工兵营营长燕破岳已带领三十名战士趴在滩涂边缘的礁石后,准备展开排雷作业。退潮后的滩涂裸露着黑褐色淤泥,海草在浅水中摇曳,贝壳零散地嵌在泥里,看似平静的表面下,藏着国军布下的致命陷阱——日式九八式反步兵雷、美式2跳雷交错布设,引线或缠在海草根部,或埋在沙砾下,稍一碰触便会引爆。

“退潮还有四十分钟!”燕破岳抬手看了眼防水手表,指针在表盘内清晰转动,“涨潮后海水漫过膝盖,泥沙会掩盖引线,排雷难度翻倍!记住三点:只踩海草稀疏、贝壳零散的区域;探雷针插入深度不超过三寸;发现金属震颤立即停手,听我指令!”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地传到每个战士耳中。燕破岳率先匍匐前进,身体与滩涂平行,探雷针轻轻插入湿润的淤泥。针尖每向下探一厘米,他的呼吸就放缓一分,指尖的触感被无限放大——沙土的松软、贝壳的坚硬、海草的柔韧,还有那致命的金属震颤。

“都集中注意力!”燕破岳压低声音,“国军的雷引信缠在海草上,风一吹海草动,引信就会绷紧,稍有不慎就会触发!”前进至三十米处,燕破岳的探雷针突然传来轻微的金属震颤,他心中一凛,立即停下动作。“有情况!”他用刺刀小心翼翼地挑开表层淤泥,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易碎的瓷器。一层又一层淤泥被拨开,一颗直径约十二厘米的黑色地雷渐渐显露出来——外壳光滑,刻着细密的菱形纹路,正是国军仿制的日式九八式反步兵雷。

更危险的是,雷体上延伸出两根引信:一根深埋在淤泥中,是压发引信,只要承受超过十公斤压力就会爆炸;另一根缠绕在一丛海草根部,是绊发引信,钢丝细如发丝,轻轻一碰便会触发。“双引信!”李卫东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在发颤。他在训练中见过这种地雷的图纸,杀伤半径可达十米,一旦引爆,附近的排雷小组将无一生还。

“都别动!”燕破岳的声音沉稳如山,压下了战士们的躁动,“这雷踩上去会炸,碰海草也会炸,谁都不准轻举妄动!”他从背包里掏出细铁丝,用牙齿咬着弯成两个小钩子,嘴角被铁丝硌出红印也浑然不觉。然后他慢慢伸出手,将钩子分别勾住两根引信的两端。海风拂过,海草轻轻晃动,引信也跟着绷紧,燕破岳的额头渗出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淤泥上瞬间洇开。

他屏住呼吸,一点点将引信从海草上解下来,动作慢得仿佛时间都已凝固。“李卫东,拿绝缘剪来!”燕破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剪的时候手别抖,剪口对准压发引信最细的部位,海风会带动引线,一秒钟搞定!”李卫东双手捧着绝缘剪,一步步挪到燕破岳身边,手心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剪柄。燕破岳按住他的手,目光死死盯着引信:“听我口令,三、二、一,剪!”“咔嚓”一声脆响,压发引信被成功剪断。

燕破岳不敢松懈,立即转向绊发引信,用同样的方法将其剪断。直到两根引信都被安全处理,他才长舒一口气,从背包里掏出红布条,缠在旁边的礁石上:“这是安全通道标记,红布条之间的区域宽五米,只能在中间走,踩错一步,军法处置!”

战士们跟着燕破岳的节奏,开始在滩涂上排雷。探雷针插入淤泥的“沙沙”声、绝缘剪剪断引线的“咔嚓”声,与海风的呼啸声、海浪的拍击声交织在一起,在滩涂上奏响一曲生死交织的乐章。燕破岳每隔十米就设置一个红布条标记,安全通道在滩涂上逐渐延伸,如一条红色的生命纽带。

李卫东渐渐克服了恐惧,他学着燕破岳的样子,弯腰、探测、挑泥、剪引线,动作越来越熟练。当他成功拆除第一颗单引信反步兵雷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之前的紧张感一扫而空。“营长,我拆完了!”他压低声音喊道,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燕破岳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不错,保持这个状态,注意观察海草动向。”

就在此时,潮州城头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数十发迫击炮弹呼啸着飞向滩涂。“炮弹!卧倒!”燕破岳大喊一声,一把将身边的李卫东按倒在泥里,自己的身体则暴露在爆炸范围内。炮弹在不远处的滩涂炸开,淤泥混合着海水如雨点般落下,燕破岳的钢盔被飞溅的碎石砸中,“哐当”一声闷响,头盔上立刻凹下去一块。他感到头顶一阵剧痛,眼前发黑,却顾不上检查,立即抬头喊道:“都没事吧?清点人数,继续排雷!”

“营长,王鹏受伤了!”一名战士的喊声传来。燕破岳循声望去,只见战士王鹏倒在滩涂上,大腿被弹片划开一道深约三厘米的口子,鲜血瞬间渗进淤泥,染红了一片区域。王鹏咬着牙,双手撑着泥地,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因为失血过多,身体一软又倒了下去,手中还紧紧攥着探雷针。

“卧倒!”燕破岳一把将王鹏按倒在泥坑里,防止他再次被炮弹击中,“卫生员!快过来!”他从背包里掏出急救包,按住王鹏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涌出,温热而粘稠。“坚持住!我们很快就能清完雷,进攻潮州城了,你还得跟我们一起吃百姓送的牛肉丸呢!”燕破岳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知道,每一名战士的生命都弥足珍贵。

卫生员张婷背着药箱,冒着炮火冲了过来。她跪在泥里,迅速打开急救包,用止血带紧紧缠住王鹏的大腿根部,然后用碘伏消毒伤口,铺上无菌纱布,动作有条不紊。“动脉没伤着,只是皮外伤,但失血有点多,必须尽快撤到后方医疗点!”张婷的声音带着焦急,额头上满是汗水,混合着淤泥,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远处的海面上,一艘小渔船突然冲破雾障,船头站着一位黝黑的中年汉子,正是潮州渔民齐龙海。他划着渔船,冒着炮火向滩涂靠近,船头上还放着一个保温壶,船舷上挂着一条红布条——那是之前与地下党约定的安全标识。“解放军同志,我来送伤员去后方!”他的声音被海风和炮火声淹没,却清晰地传到了燕破岳耳中。

燕破岳心中一暖,大声喊道:“大哥,这里危险,滩涂有地雷,跟着红布条走!”齐龙海笑着摆摆手,熟练地将渔船划到滩涂边缘,精准地停在红布条标记的安全区域。他跳下渔船,踩着淤泥跑到王鹏身边,和张婷一起将王鹏扶上渔船。“这是我媳妇煮的红糖姜茶,你们怕雷冷,喝点暖暖身子!”齐龙海递过保温壶,然后迅速划着渔船,向后方的医疗点驶去。船尾的浪花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渐渐消失在雾中。

看着渔船远去的背影,燕破岳握紧了手中的探雷针:“同志们,百姓在支持我们,牺牲的战友在看着我们!加快速度,务必在涨潮前清出五百米安全通道,为特战三师攻城铺路!”战士们齐声应和,重新投入排雷工作。淤泥没过膝盖,冰冷的海水浸透了裤腿,手指被探雷针磨得发红,但没有一个人退缩。李卫东的额头上渗着汗珠,睫毛上沾着泥点,却眼神坚定,手中的探雷针一次次精准地插入淤泥——他知道,每排除一颗地雷,就离胜利更近一步,离潮汕百姓的解放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