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战士刚要开枪,就被唐国兴按住。他猛地将手电筒砸过去,正击中敌军的手腕,手榴弹掉在地上。趁着对方愣神的瞬间,老唐一个箭步冲上去,左手锁住对方的脖子,右手夺过手枪,膝盖死死顶住对方的后背:“动一下就拧断你的脖子!”
佟晓月此时正带着李小虎清剿最深处的暗洞。暗洞尽头连着条地下河,水面漂着敌军的尸体,突然从石缝里钻出个敌军士兵,举着枪对准李小虎。佟晓月想都没想就扑过去,将少年按在身下,子弹擦着他的后背飞过,打在岩壁上迸出火花。“跟我玩阴的?”佟晓月怒吼着起身,军刺如闪电般刺出。敌军想躲,却被身后的石柱挡住,军刺从他的胸膛穿出。少年惊魂未定地站起来,看着佟晓月后背的弹孔,眼泪突然掉下来:“排长,你受伤了!”“哭个屁!”佟晓月抹了把脸上的血,“清完残敌再包扎!”
赵卫国的排雷组在溶洞外围发现了个隐蔽的弹药库。库门被铁链锁着,门缝里飘出火药味。“用爆破索!”老班长刚说完,就听到里面传来动静。李小虎突然想起石大叔说过的猎户暗号,从怀里掏出竹哨吹了三声。片刻后,库门里传来敲击声,三长两短——是石钟奎闺女的回应。
“是自己人!”李小虎大喊着砸开锁链。库门打开的瞬间,十几个老百姓涌了出来,石钟奎的闺女手里还攥着个炸药包:“他们让我守着这个,说炸了就同归于尽。”唐国兴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将缴获的手枪递给她:“现在安全了,交给我们吧。”
溃逃之路:烽火照征途上午九点,鹰嘴崖上的红旗终于插了起来。唐国兴站在崖边往下望,只见数百名敌军正沿着山间小路溃逃,不少人慌不择路掉进了暗河。“迫击炮准备覆盖射击!”他下令道,望远镜里突然出现个熟悉的身影——敌军营长正带着残兵往野猪沟跑。
“佟晓月!追!”唐国兴翻身上马,手里的驳壳枪已上膛。佟晓月忍着伤口的剧痛,抓起地上的步枪跟上,战士们纷纷跨上缴获的战马,马蹄声在山谷里回荡。李小虎也想跟上,却被赵卫国拉住:“排雷组留下清理战场,这是命令!”少年咬了咬牙,转身拿起探雷器。
敌军营长刚钻进野猪沟,就听到身后的马蹄声。他回头一看,佟晓月已追至十米外,军刺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营长突然掏出驳壳枪射击,却被佟晓月侧身躲过,子弹打在树干上,溅起的木屑迷了他的眼。就在这瞬间,佟晓月已纵身跃起,军刺从他的肩胛刺入。
唐国兴此时正与三名敌军后卫厮杀。他的战马被流弹击中,摔在地上时,老唐顺势翻滚,抄起地上的步枪刺倒一人,又用枪托砸晕另一人。最后一名敌军想逃,却被赶上来的佟晓月拦住,军刺一闪,对方应声倒地。“别让营长跑了!”唐国兴大喊着追上去。
野猪沟里突然传来爆炸声,原来是赵卫国带着排雷组赶了上来,用爆破索炸开了敌军的退路。敌军营长见走投无路,突然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佟晓月飞扑过去,一脚踹掉他的手枪,反手将其按倒在腐叶堆里。敌军营长的脸狠狠砸在石块上,鼻血瞬间涌出,刚要挣扎着咒骂,佟晓月的军刺已抵住他的咽喉,冰冷的刀刃贴着皮肤划出细痕。
“动一下,就送你见阎王。”佟晓月的声音带着硝烟的沙哑,后背的弹孔还在渗血,汗水混着血珠滴在对方的衣领上。唐国兴喘着粗气赶上来,一脚踩住营长的手腕,捡起地上的手枪检查:“美式1911,倒是把好枪。”
“你们赢不了……”营长梗着脖子嘶吼,“野猪沟还有三十颗连环雷,等着你们来送死!”唐国兴眼神一凛,立刻拽住他的衣领:“雷区在哪?有没有标记?”营长却突然狂笑起来,嘴角淌出鲜血——竟是咬碎了藏在假牙里的毒药。
佟晓月立刻用军刺撬开他的嘴,黑色毒液已顺着嘴角流下。“没用了。”唐国兴松开手,望着营长僵直的身体,“赵班长!带排雷组全力排查野猪沟,用爆破索开辟通道,一点都不能漏!”远处的山林里,零星的枪声渐渐平息,残敌已被彻底肃清。
雷场余生:刀尖上的清理。正午的阳光终于穿透密林,却照不进野猪沟的阴影。赵卫国蹲在地上,探雷器的耳机里满是杂乱的电流声,腐叶下的土壤被昨夜的雨水泡得松软,每一步都暗藏杀机。“这是跳雷区,”他用工兵铲拨开表层泥土,三颗捆在一起的地雷露出狰狞的铁壳,“敌军故意把引线混在藤蔓里,一碰就炸。”
李小虎的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他按照笔记上的要领,将细铁丝小心翼翼地从藤蔓中分离。突然,探雷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少年战士的心脏猛地缩紧——脚下的泥土里,竟埋着颗陶罐诡雷,罐口的雷管连着根头发丝般的棉线,正缠在他的军靴鞋带里。
“别抬脚!”赵卫国一个箭步冲过来,双膝跪地按住陶罐,“这是松发雷,一松力就炸。”他从背包里掏出帆布,缓慢地垫在陶罐下方,又用四枚钢钉将帆布固定在地面,“慢慢把脚抽出来,动作要匀。”李小虎屏住呼吸,靴底与泥土分离的瞬间,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林小梅带着两名卫生员在附近的空地支起医疗点,刚给一名炸伤脚掌的战士包扎好,就听到排雷区传来闷响。她抓起急救箱冲过去,只见一名战士倒在地上,左腿被炸得血肉模糊,赵卫国正用止血带死死勒住他的大腿,脸色苍白如纸:“是连环雷,他为了救小虎踩上去的。”
“按住他!”林小梅迅速剪开战士的军裤,伤口处的碎骨清晰可见。她掏出老乡送来的艾草灰敷在创面,又用绷带层层缠绕,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必须尽快送后方,再晚就保不住腿了。”李小虎站在一旁,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笔记本上的字迹被眼泪打湿,又添了一行:“排雷先保人,不可逞英雄。”
炊烟再起:军民共祭英烈。黄昏时分,石钟奎带着十几个老乡背着竹筐走进营地。筐里的玉米饼还冒着热气,还有刚采的草药和野果,老人的衣襟上沾着泥土,显然是翻山越岭赶来的。“俺们在山坳里看到你们的红旗,就知道打赢了!”他抓起一块玉米饼塞给唐国兴,“快吃,垫垫肚子!”
唐国兴接过玉米饼,却没有咬,他指着不远处正在垒砌纪念碑的战士们:“大爷,帮我们找块平整的石头吧,要刻上牺牲弟兄的名字。”石钟奎立刻点头,带着几个年轻老乡钻进山林,半个时辰后,抬着块磨盘大的青石板回来,石板上还带着湿润的青苔。
佟晓月的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他正和战士们一起清理溶洞里的弹药。缴获的迫击炮被整齐地摆放在空地上,炮弹箱堆成了小山,林小梅则在给老百姓分发药品,教他们用艾草熏赶蚊虫。“佟排长,”石钟奎大叔的闺女端着碗热汤走过来,“这是俺娘煮的草药汤,治外伤管用。”
纪念碑前,野菊花已插满了每一块垒砌的石块。唐国兴拿着花名册,声音低沉而有力:“王大壮、刘建军、陈石头……”每念一个名字,就有一名战士上前敬军礼,阳光洒在他们的钢盔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李小虎把自己的笔记本放在碑前,上面记满了排雷要领,封面上的“黑风山英烈”五个字,被夕阳镀上了金边。
突然,通信员骑着马飞奔而来,手里举着师部的加急电报。唐国兴接过电报,目光扫过字迹时,眉头微微皱起,随即又舒展开来。他走到佟晓月身边,将电报递过去:“师部命令,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出发,支援娄山关战役。”
佟晓月接过电报,指尖划过“娄山关”三个字,抬头望向西南方向。那里的群山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与天门山、黑风岭连成一片。“好,”他的声音坚定有力,“让弟兄们把装备整备好,带着英烈的念想,接着打!”
石钟奎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捧着个布包,里面是十几双新纳的布鞋:“这是俺们全村人连夜做的,山路难走,换着穿。”唐国兴接过布鞋,鞋底的针脚密密麻麻,浸透着老乡们的心意。
夜深了,营地的篝火渐渐燃旺。战士们围坐在一起,有的擦拭武器,有的整理行装,李小虎正跟着赵卫国检查探雷器,林小梅则在给伤员换药。唐国兴和佟晓月并肩坐在篝火旁,望着远处的群山,沉默不语。
“你说,等全国解放了,这些山会变成啥样?”唐国兴突然开口,手里把玩着那颗缴获的弹壳。佟晓月笑了笑,眼角的疤痕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会种满庄稼,孩子们在山上放牛,再也没有地雷和碉堡。”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战士们年轻而坚毅的脸庞。黑风岭的夜空格外明亮,星星闪烁着,像是牺牲英烈的眼睛,注视着这片他们用鲜血守护的土地。明天,又将是一场恶战,但只要身边还有战友,还有老百姓的支持,就没有翻不过的山,没有打不赢的仗。
征途再启:铁血魂照山河。天刚蒙蒙亮,队伍就整装待发。石钟奎带着老乡们送了很远,直到看不见营地的影子才停下,手里还挥舞着那面破旧的红旗。李小虎回头望了一眼黑风岭,纪念碑在晨光中矗立着,野菊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心里默默念着:“英烈们,我们会带着你们的愿望,一直走下去。”
赵卫国走在队伍最前面,探雷器的探头贴着地面,耳机里偶尔传来细碎的声响。他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小路:“这是老乡们连夜清理出来的,没有地雷,放心走。”战士们的脚步声在山间回荡,整齐而坚定。
佟晓月的左臂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腰杆挺得笔直,腰间的驳壳枪擦得锃亮。唐国兴走在他身边,手里拿着那张地图,指尖在娄山关的位置重重一点:“听说那里的敌军有坦克,咱们得想个办法对付。”
“不怕,”佟晓月笑了笑,“咱们有赵班长的排雷术,有小虎的机灵,还有林医生的草药,再硬的骨头也能啃下来。”林小梅听到这话,回头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满是温柔。
队伍越走越远,黑风岭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李小虎走在队伍中间,手里紧紧攥着那本笔记本,封面上的字迹更加清晰。他抬头望向天空,阳光正好,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远处的娄山关在云雾中巍峨矗立,那里将是新的战场,新的考验。但战士们的心中没有畏惧,只有坚定的信念和不灭的铁血魂。他们的脚步,正一步步朝着和平迈进,朝着新中国的曙光迈进。
歌声在山间回荡起来,比松涛更激昂,比溪流更绵长:“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我们是革命的先锋队,为了新中国,前进!”这歌声穿越山谷,穿越硝烟,飞向遥远的未来,那里有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山河,有他们梦寐以求的和平。
七>、见·暗夜潜龙娄山关:渗透鹰嘴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