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悄无声息地滑进被子底下,摸索到大腿内侧最柔嫩的软肉,心一横,用指甲狠狠掐了下去。
“啊!”钻心的疼痛让他瞬间惨叫出声,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前一刻端木熙才警告他不准伤害自己,后一刻他就对自己下了如此狠手。
剧烈的疼痛让他本能地蜷缩起身体,像个虾米一样窝在床上,龇牙咧嘴。
“怎么了?”端木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弄得一怔,方才旖旎的气氛瞬间消散,语气带着真实的疑惑与关切。
东方毓抬起脸,挤出一脸苦相,带着夸张的哭腔大喊:“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疼?哪里疼?是伤口吗?”端木熙立刻抽回垫在他脑后的手,转而想去握住他的手腕仔细检查,神色紧张。
就在端木熙因关切而起身,稍微拉开距离的瞬间,东方毓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手脚并用地快速缩到了床角,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用带着颤抖一半是真疼,一半是故意夸大的哭腔控诉:
“就是疼,浑身都疼!你就会欺负我!”那语气,活脱脱像个被恶霸欺凌的小媳妇。
端木熙见他如此,下意识就想靠近查看。他刚朝床角挪近一步,东方毓想也没想,抬起脚就不轻不重地踹在了他的胸膛上!
“滚开!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踹完之后的东方毓,心里更是后悔得直打鼓。完了完了!我哪来的胆子踹他?这不是火上浇油,让气氛更暧昧了吗?他会不会生气?
他脸上强装凶狠,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闪烁,泄露出一丝心虚和慌乱。
而被踹了一脚的端木熙,则是彻底呆住了。
“糟……老头子?”他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这个词,下意识地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尽管他看不见。
“我?糟老头子?”
他今年不过二十,正值青年,眼睛虽被丝带遮掩,可也向来被赞风姿无双,何时与“糟”、“老”二字沾过边?
一股难以言喻的郁闷和匪夷所思涌上心头。这小混蛋,拒绝他就拒绝他,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就在这时,嬷嬷的声音及时在门外响起,打破了室内僵持又诡异的气氛:“王爷,时辰不早,该更衣准备进宫了。”
端木熙这才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憋屈感,恢复了往常的沉稳,对缩在床角的东方毓道:
“中秋宫宴,今晚必须列席。你也起身,换好礼服吧。”说完,他转身朝外走去。
行至门口,他脚步微微一顿,终究没忍住,侧头向身旁最信任的嬷嬷,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几乎不存在的困惑,低声问道:“婶娘,我看起来……很糟?很老吗?”
“啊?”老嬷嬷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愣了一秒,随即失笑,斩钉截铁地回答:
“王爷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正值青春鼎盛,英俊非凡,气度无双,老奴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比您更出众的儿郎呢!怎么会与糟老沾边?”
端木熙闻言,面上不显,心里那点小疙瘩却似乎被抚平了些许。他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径直离去准备更衣。
寝殿内,只剩下东方毓一人,抱着被子,回想着自己刚才那番看似英勇又愚蠢的行径,以及端木熙那句认真的“我心疼”,脸上再次火烧火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