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潜伏在忘川河底最污秽的“记忆归墟”层,如同受伤的毒蛇,舔舐伤口,积蓄着毒液。冥河老祖的突袭虽被惊险化解,但警示犹在——他必须更快,更狠。
他将绝大部分心神沉入对“阳世通牒司”规则漏洞的最终推演,那份伪造的、针对“大渊王朝”末代龙气的催缴令已臻完善,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发出。
同时,他通过契约连接,密切关注着钉子在半步多的进展。
……
半步多,“阴魂客栈”后院。
钉子与一个浑身笼罩在破旧斗篷里、散发着土腥味的盗墓贼阴魂完成了交易。几块蕴含古墓冥气的陪葬玉器,换来了关于“大渊王朝”开国太祖陵寝的秘闻——太祖驾崩前,曾与某位地只签订秘契,将一缕开国龙气封于陵寝龙脉深处,以期后世子孙在国祚将尽时能有一线续命之机。此等秘辛,早已被岁月掩埋,连大渊皇室自己都可能遗忘,却在这阴司鬼市被一个盗墓贼的阴魂知晓。
钉子收起信息,又转向下一个目标——一个曾在血海边缘采集过“怨骨花”的魔道妖修。付出了一小袋精纯阴灵石后,钉子得知,近段时间冥河在阴司的势力似乎异常活跃,尤其在与轮回殿和孽镜台相关的区域,常有血海使者出没,似在暗中搜寻什么。
“轮回殿……孽镜台……”钉子将信息默默记下,通过契约传递给林渊。冥河老祖显然并未放弃,其搜寻范围似乎更加具体了。
……
忘川河底,林渊接收到钉子的信息,心中念头飞转。
冥河在搜寻什么?与轮回和孽镜有关?是在找那半块痛苦之核碎片?还是……在找与奈河之主相关的痕迹?
他暂时无法确定,但冥河的动向无疑增加了变数。
不能再等了。
他决定,立刻执行对“阳世通牒司”的计划!
他引动“最初之契”碎片的力量,将那枚精心伪造的“催缴令”凝聚成形。这催缴令看似与阳世通牒司的制式符文一般无二,但其核心条款却引用了生死簿上已过期的“大渊王朝”国运数据,并巧妙嵌入了那缕从盗墓贼处得知的、未被登记的“潜藏龙气”的因果线索。
然后,他并未直接将其“发送”出去,而是做了一件极其刁钻的事——他通过碎片,模拟阳世通牒司内部的规则流转,将这份催缴令,“误投”到了阳世通牒司内部,一个以作风强硬、不谙变通着称的巡察判官的公务卷宗序列里!
这个判官,名唤铁面判,素来铁面无私,认死理,对逾期债务的追缴手段极为酷烈,在阴司内部人缘极差,但因其能力尚可,一直未被撤换。
林渊要借这把“最快的刀”,去砍最硬的骨头!
果然,不过半日功夫(阴司时间),那铁面判便发现了这份“遗漏”的催缴令。他一看涉及王朝龙气债务,金额巨大,且已“逾期”,顿时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大渊王朝,安敢拖欠阴司税款至今!视阴司法度如无物耶?!”铁面判根本不疑有他,甚至没有去核对那份国运数据是否最新(在他认知中,生死簿数据岂会有误?),直接动用权限,加盖了自己的判官印,一道散发着凛冽寒光的、措辞极其严厉的终极催缴符文,便循着因果线,跨越阴阳,直射阳间大渊王朝的宗庙社稷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