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之上，林渊感受着与庭园、与“最初之契”碎片深度融合后的新状态。“临时债主”的权限如同一种全新的感官，让他能更清晰地“触摸”到这个世界的债务规则脉络，但也更能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来自更深层次的“系统压制”。
尤其是对脚下这片废土。在他的新感知中，这里不再仅仅是绝望的死地，而是一个充满了……“沉淀资本”的地方。
那些看似无用、惰性十足的债务残渣，其实是无数年债务循环最终无法消化的“沉淀物”，是系统无法处理的“坏账核销”后的残留。它们本身毫无价值，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被系统“遗忘”或“刻意忽略”的漏洞。
孙悟空的话语、审计者的追击、看门人的阴影、第九深渊的贪婪……所有这些信息在他脑中交织、碰撞。
正面挑战看门人，无异于螳臂当车。苟延残喘，迟早会被深渊或其他势力吞噬。必须另辟蹊径。
那个疯狂的念头再次浮现，并且愈发清晰——发行新债。
但绝非普通的债务。普通的债务无论多么庞大，最终都会汇入那片“废墟之海”，成为构筑“新世界”的砖石，反而加固了看门人的体系。
他需要一种不一样的“债”。一种……无法被现行系统轻易归类和清偿的债。一种……能将债权人和债务人更紧密捆绑，甚至反过来侵蚀系统本身的债。
他的目光投向外围那些无穷无尽的债务残渣，投向上次仲裁从功过司追缴回来的、海量的但属性各异的能量，投向被罚没的虚账之舌的算盘，甚至……投向了脚下这片沉默的奈河之水。
“末幽，”林渊缓缓开口，“我们需要构建一个……新的价值锚定物。”
“价值锚定物？”“末幽”疑惑，“在这里？用这些……垃圾？”
“不仅仅是它们。”林渊眼中闪烁着计算的光芒，“它们只是‘抵押品’，或者说，‘信用背书’的一部分。真正的价值核心，在于……‘未来’。”
“未来？”末幽更加不解，“在这个一切都被债务锁死的地方，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正因为被锁死，所以‘未来’才稀缺，才有价值。”林渊道，“我们要发行的，不是基于‘过去’罪孽或‘现在’痛苦的债，而是基于一个‘可能性’的债——一个‘彻底清偿’，真正‘解脱’，甚至‘超越’这个债务循环体系的可能性。”
这个想法太过虚无缥缈，甚至像是一个骗局。
但林渊的表情无比认真。他指尖，庭园的力量开始汇聚，与碎片的力量交融。
“仅仅承诺是不够的，需要强有力的抵押和复杂的规则设计，让它看起来‘可信’，甚至……‘有利可图’。”他继续道，仿佛在构思一个庞大的金融工程，“我们需要将追缴回来的能量、奈河的守护之力、甚至部分庭园的规则权限，与海量的、经过处理的‘债务残渣’进行捆绑……构建一个极其复杂的‘结构性债务产品’。”
“要让这个‘产品’的最终偿付条件，与‘打破现有债务体系’这个几乎不可能的事件挂钩。一旦这个事件发生，‘偿付’才会触发。否则，它将永远处于‘预期’状态，无法被轻易归并入现有的债务循环。”
“这样，购买这个‘债务’的人，本质上就是在投资一个‘颠覆性’的未来。他们与庭园，就成了利益共同体。而由于偿付条件极其苛刻且遥远，这个‘债’在现有体系下，就会被评估为……风险无限高、价值无限接近于零的‘超级不良资产’！”
“但因为它又捆绑了实实在在的能量和规则权限作为初级抵押，它又并非完全虚无……这种矛盾性，就是它的护身符。”
“新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