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收购的。”
“收购？”账房先生一愣，随即嗤笑，“收购什么？收购这些破烂灵魂？他们可都欠着一屁股债呢！”
“就收购他们的‘债’！”林渊声音斩钉截铁，“你那份‘无限连带担保契约’，看起来风险很高，坏账概率极大，是一笔不良资产。”
“不如，折价卖给我。”
“我出价……一庭园币。”
他屈指一弹，一枚由纯粹庭园法则凝聚的、闪烁着灰色光芒的硬币，缓缓飞向那摆渡舟。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债务者，连同那“账房先生”，都惊呆了。
一庭园币？收购所有债务？这已经不是砍价了，这是明抢！是侮辱！
那“账房先生”脸上的“愁苦”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阴冷：“小子……你耍我？”
“不是耍你。”林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自信，“是帮你进行资产风险剥离。”
“根据《第九深渊破产保护条例》第三章第十二条，对于高度集中的不良资产包，债权人有权要求进行分割处置，优先剥离高风险部分。”
“我现在，就是在行使这项权利。”
他信口胡诌，却说得煞有介事，仿佛真有什么条例一般。
那“账房先生”瞳孔猛地一缩！《第九深渊破产保护条例》？这小子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虽然章节条款不对，但……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林渊，又看了看脚下那灰黄的河水，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林渊心中冷笑。他赌对了！对方果然和“第九深渊”有关！甚至可能就是深渊的某个化身或者古老管理者！而金融领域的规则，同样适用于它们！
“当然，”林渊趁热打铁，话锋一转，“如果你觉得价格不合适，我们还可以再谈谈。”
“比如……”
他的目光投向那流淌的灰黄河水，以及那残破的奈河桥。
“我可以帮你……修复这座桥。或者……优化一下这条‘还款流程’。甚至……我们可以谈谈，入股你这摆渡的生意？”
他抛出了一个又一个充满诱惑力，却又极其危险的提议。
那“账房先生”彻底沉默了。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贪婪、警惕、算计不断交织。
河岸边的债务者们也屏住了呼吸，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时间仿佛凝固。
终于，那“账房先生”缓缓抬起头，脸上重新露出了那种“愁苦”的笑容，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丝极其隐蔽的寒意。
“入股……有点意思。不过，小子，空口无凭。你想插手这‘轮回’的生意……”
他猛地一挥手，那巨大的恶毒契约文书飞向林渊！
“先签了这份‘竞业禁止’和‘保密’协议！顺便，把你的庭园……抵押给我做保证金！”
契约文书带着恐怖的法则力量，瞬间笼罩林渊！
这不是商议，这是逼迫！是陷阱！
林渊眼中寒光暴涨！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他正要全力抵抗——
异变骤生！
那流淌的灰黄河水，猛地沸腾起来！
一个冰冷、愤怒、却带着无尽悲伤与威严的女声，从河底最深处轰然响起：
“‘孽算盘’！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看上的人？！”
河水猛地向两侧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