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他该活着，看着我们赢。”月天姬蹲下来，捡起玄黄手里的永恒丹瓶子，“而且……他也是个可怜人——为了长生，他失去了所有，连自己都变成了怪物。”
玄黄抬头，看着月天姬：“你……会同情我？”
“不是同情。”月天姬的眼神很冷，像九荒的雪，“是可怜。你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可你连‘活着’的滋味都没尝过。”
楚天收起焚天剑。他想起无妄大师圆寂前的话：“破界者，不是要杀尽敌人，是要让敌人知道，他们错了。”
“带他走。”楚天对月天姬说，“封印在源界的深渊里，让他永远看着，我们是怎么活的。”
月天姬点头，捡起月华镜，念起古老的咒语。玄黄的身体慢慢化作黑雾，被吸进月华镜里。镜面上映出玄黄的脸，他还在笑，可笑声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呜咽。
通道里的黑雾散了。
楚天抱着风清雪，走出通道。月天姬跟在后面，月华镜的光慢慢暗下去，最后变成了一枚普通的银镜。
外面的世界，是九荒界的清晨。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暖的。风清雪靠在楚天怀里，轻声说：“楚天，我们赢了？”
“赢了。”楚天笑着，摸她的头发，指尖碰到她发间的玉簪——那是他昨天捡回来的，用灵力温养过，“我们赢了。”
月天姬走到他们身边，看着远处的桃林：“接下来……要做什么？”
楚天望着天空，想起花梦瑶的轮回镜碎片，想起雪无情的残魂，想起雷音寺的佛塔：“接下来……要去救花梦瑶，要帮雪无情解脱，要去捣毁所有长生殿的分舵。要让所有人知道……”
“知道什么？”风清雪问。
“知道长生不是仙途，情才是。”楚天握住她的手，又握住月天姬的手，“知道我们要活着，要守护，要……爱。”
远处，传来轮回镜碎片的声音——是花梦瑶在呼唤。楚天望着那个方向，嘴角扯出个笑：“走吧，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们。”
风清雪点头，月天姬也点头。
他们沿着小路往前走，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风里飘着桃香，是南荒的桃林，是他们小时候的味道。妹妹的草环还在枝桠上，风一吹，轻轻摇晃，像在说“欢迎回来”。
而远处的云海里，玄黄的黑雾慢慢聚拢，变成一只眼睛，盯着他们的背影。
“楚天……”
声音像从地狱飘过来，带着怨恨，带着不甘。
但楚天不在乎。
他有要守护的人，有要走的路，有……
要守护的长生。
路边的桃树开了花，花瓣落在他们肩头。风清雪伸手接住一片，放在鼻尖闻了闻：“好香。”
“以后，我们种满整个南荒的桃树。”楚天说，“让所有人都闻得到花香。”
“好。”风清雪笑着，靠在他怀里。
月天姬走在前面，月华镜挂在腰间，反射着阳光。她的脚步很轻，像要飞起来——因为她知道，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长生”。
远处的雷音寺，传来僧人的诵经声。楚天望着那个方向，轻声说：“清雪，等我们救了花梦瑶，就去雷音寺看你师父。”
“嗯。”风清雪点头，“我要告诉师父，他的徒孙，没有让他失望。”
他们笑着往前走，桃花瓣落在他们身上，落在他们脚边，落在他们要去的地方。
而九荒界的某个角落，轮回镜的碎片正泛着光，映出花梦瑶的脸。她的眼睛慢慢睁开，嘴角扯出个笑：“楚天……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