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嗤嗤——!”
那硫磺雄黄粉一撒出去,就跟烧红的铁片子烙在猪皮上似的,猴老三胸口那些扭来扭去的黑丝立马就炸了锅。
白烟“呼呼”地冒,带着一股子臭鸡蛋混着烧焦头发还掺了死老鼠的怪味儿,呛得人眼泪鼻涕直流。
猴老三那往前冲的架势,就跟个生锈的机器突然卡了壳,一顿一顿的,愣是冲不动了。
更要命的是向福贵那根手指头。那黑水“吧嗒”往下滴,有几滴正好甩在撒开的黄粉上。
“噗——!嗤啦啦——!”
好家伙,那动静跟过年放炮仗似的,就是味儿太冲!
白烟猛地爆开,浓得跟大雾天似的,那股子焦臭混着硫磺的刺鼻味儿,直往人天灵盖里钻,熏得人脑仁都疼。
猴老三喉咙里挤出一声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嚎叫,“嗷——!!!”那声音又尖又利,裹着疼,裹着怒,听着人心里直发毛。
他整个身子跟打摆子似的抖起来,脚底板蹭着地,竟然……竟然往后挪了小半步!
就趁着这股子呛死人的白烟还没散,牧尘胸口那儿,那块一直烫得他心慌的碎片,光“噌”一下就亮起来了!
绿莹莹的光,透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褂子,把他胸口那一小片都映亮了,连飘过来的白烟都给镀了层诡异的绿边儿。
几乎就在同时——
猴老三胸口嵌着的那块星辉石,“嗡”地一震,暗红色的光猛地变得贼亮,一闪一闪,跟牧尘胸口透出来的绿光,在这白烟里你一下我一下地“杠”上了!
一红一绿两道光,跟两个看不见的鬼在较劲,把猴老三那张黑洞洞、冒着绿光的脸照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绿,更他妈吓人了。
“嘶——嗄——!!!”
洞子最里头,那黑得跟墨汁儿似的地方,猛地炸出一声尖叫!
那声音尖得能扎透人耳朵,直往脑仁儿里钻,里头裹着一股子要杀人的狂怒,还有点儿……被坏了好事儿的急眼。
所有人,连陈明那几个见惯了血的,都被这声儿激得浑身一哆嗦,后脖子凉飕飕的,汗毛全立起来了。
接着,四周围那些黑压压、刚才还“沙沙”响着要扑上来的虫子,跟同时被掐住了脖子似的,齐刷刷定住了。
然后,“呼啦”一下,调头的调头,拐弯的拐弯,跟一股黑色的臭水退潮似的,全朝着武器库里头、更深更黑的那条道儿涌过去了。
“哎?虫子……虫子咋跑了?”陈明一个手下傻不愣登地问了一句,声音里透着点捡回条命的懵,可更多的还是怕——这玩意儿比扑上来咬你还吓人。
没人搭理他。
因为——
“啊——!!!娘啊!!!救命!!!别过来!滚!滚开啊!!!啊啊啊——!!!”
武器库最里头,那黑窟窿里,猛地爆出“泥鳅”那小子杀猪一样的惨嚎!那叫声短,急,透着股吓破了胆的尿性,然后“嘎嘣”一下就断了。
就剩下点儿“咕叽咕叽”、像在烂泥里拖拽啥东西的声儿,还有虫子爬得更欢实的“沙沙”声……
洞穴里死寂了几秒。陈明剩下的两个手下脸白如纸,其中一个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喃喃道:“泥鳅……他……他刚才好像说那边……有风……”话没说完,就被陈明恶狠狠瞪了回去。
李国强脸色也极难看,他握枪的手紧了紧。
泥鳅的死法印证了最深沉的恐惧——在那片黑暗深处,有比虫潮和活尸更可怕的东西,而且它就在那里,等待着。这让他们想利用牧尘逃出去的计划,蒙上了更深的阴影。
牧尘小脸白得跟张纸一样,嘴唇都没了血色。他懂了。“泥鳅”这是一头扎进母皇的老窝里了。这会儿……怕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就在这当口——
一直跟个破麻袋似的挂在猴老三背上的向福贵,那颗几乎埋进黑丝里的脑袋,突然“嘎嘣”一下,硬生生往上抬了起来!
他那双眼睛,不再是之前空荡荡或者疯癫癫的样儿,里头有了点光,是属于“向福贵”的、清醒的光,可那光里盛着的,全是疼,是怕,是没辙了。
他死死盯着白烟对面模模糊糊的牧尘,嘴皮子哆嗦着,用尽了吃奶的劲儿,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几个清楚得让人心头发颤的字:
“尘……尘娃……血……你的血……快点……”
牧尘看着他福贵叔那张熟悉的脸——这会儿被黑丝勒出一道道印子,眼神里全是哀求——心脏就跟被一只冰爪子狠狠挠了一把,疼得他气儿都喘不匀了。
没工夫琢磨了。
牧尘把心一横,低下头,照着自己右手食指指尖,“吭哧”就是一口!血珠子立马冒了出来,红得扎眼。
他抬起手,颤巍巍地,把指尖上那颗还温乎的血珠子,对准了手心里那块正“呼呼”冒着绿光的神树心碎片,轻轻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