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握着渐渐变暗的碎片,心里却突然发慌——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那股熟悉的阴冷感,和上次在矿洞遇到母皇时一模一样。
“师父,”牧尘拽了拽程大夫的袖子,“我感觉母皇好像知道了……”
程大夫脸色一沉,抬头望向矿洞的方向:“神树心觉醒的动静太大,母皇肯定能感知到。
它现在没出来,怕是在憋坏招,咱们得赶紧加固村子的防线,再派两个人去矿洞外围盯着,一旦有动静,立马回来报信!”
向猛攥着猎刀,立马应声:“我去!再找两个后生跟我一起,保证盯得严严实实的!”
牧尘看着向猛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掌心的碎片,碎片上的莹光弱了些,却还带着淡淡的暖意。
他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母皇迟早会来,而他,必须拿着这枚碎片,守住整个村子。
向猛攥着猎刀,粗大的指关节捏得“嘎嘣”响,立马应声:“我去!再找两个胆儿肥的后生跟我一起,保管把那边盯得死死的,连只耗子都别想溜过去!”
说完,他转身就跑,脚下带起一股黄尘,急吼吼地朝村口方向去了。
牧尘看着向猛那宽厚得像堵墙的背影消失在土路拐角,这才慢慢低下头,摊开自己的手心。
那枚碎片躺在掌心里,像块温润的玉,只是之前那股子透亮的莹白光,这会儿确实淡了不少,有点像是……嗯,像是奶奶那盏老油灯,灯油快烧干时,火苗也会变得微弱,但总还顽强地亮着,散发着一圈暖乎乎的光晕。
这股暖意顺着手心,慢慢爬到胳膊,再钻进心口,让他那颗因为紧张而怦怦乱跳的心,稍微稳当了点儿。
他知道,这阵子风平浪静,就跟夏天暴雨前那阵憋闷一样,都是假的。
那地底下的东西,那个叫母皇的大家伙,迟早要扑出来。而他,就得握着手里这点儿还没捂热乎的“火苗”,把整个村子都护在身后。
不能再干等着了!
星辉石还没影儿,向福贵拖着猴三叔也不知道钻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万一他俩真撞到母皇枪口上,或者……牧尘不敢往下细想,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爬。他必须赶过去!
“师父,”牧尘抬起头,眼神直直地看着程大夫,小脸绷得紧紧的,“猛叔他们在外头盯着,能防着母皇跑出来害人,可……可找不着星辉石,拦不住向福贵他们作死。我想现在就去矿洞那头瞅瞅。”
程大夫没立刻吭声,只是伸手,用他那双带着药草苦味和薄茧的手,轻轻按在牧尘单薄的肩膀上。
他手指头有点凉,力道却很稳,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也传过去一点儿。
他看了看院子里忙活着撒艾草、脸上还带着惊惶的乡亲,又望了望远处黑黢黢的山影,最后目光落回牧尘脸上。
“你心里头急,师父晓得。”程大夫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砂纸磨过似的沙哑,“可那洞里头的凶险,不是闹着玩的。神树心的力量你才摸着点边儿,一个人去,不成。”
“可村里也离不开您!”牧尘有点急,声音也跟着拔高了一点,又赶紧压下来,像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
“您瞧,大伙儿都指望着您呢。死气是散了,可人心还慌着。而且……我总觉得,刚才碎片亮那一下,可能已经把母皇给惊着了。它在暗,咱们在明,再磨蹭,它指不定又憋出什么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