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福贵抱着被老鼠夹夹住的腿直跳,疼得额头冒汗。向猴三手忙脚乱地取下那个锈迹斑斑的老鼠夹,小声嘀咕:“谁在菜地放这玩意儿……”他一边嘟囔,一边查看向福贵的伤势,心里既担心又害怕。
福贵叔你为什么好好的路不走,偏要走菜地?
呸!呸呸!
向福贵连吐了好几口,才把嘴里的泥巴吐干净,黏腻的土腥味还残留在舌根。他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向猴三的鼻子,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变得嘶哑:
你个没脑子的蠢货!那些武侠话本里都白纸黑字写着呢,越是看着太平的路,底下埋的陷阱越多!程老头这老狐狸,果然没安好心!
还是福贵叔见识广!向猴三忙不迭竖起大拇指,脸上堆满谄媚的笑,眼角褶子都挤成了菊花状。他完全没留意向福贵疼得嘴角直抽抽,只顾着讨好: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就在这时,向猴三突然瞪圆了那双绿豆眼,指着卧室方向压低声音:福贵叔,您快瞅那边!
只见卧室内隐约透出一片月华般的银辉,那光芒温润如水,在浓重的夜色中流转,仿佛有生命般轻轻脉动。
向福贵浑浊的三角眼顿时亮得骇人,连腿上的疼痛都忘了:快!宝贝肯定就在那儿!
两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像对落难兄弟摸到卧室窗外。向福贵小心翼翼地把眼睛贴在窗缝上,只见星辉石静静躺在牧尘枕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孩子稚嫩的脸庞镀上一层圣洁的银辉。
向福贵贪婪地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手轻轻推动窗棂。年久失修的木窗发出一声轻吟,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向福贵与向猴三紧张地对视一眼,互相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既恐惧又贪婪的光芒。他咬咬牙,忍着腿上火辣辣的疼痛,笨拙地像只肥硕的壁虎翻过窗台,蹑手蹑脚地蹭到牧尘床边。
看着近在咫尺的星辉石,向福贵喉结上下滚动,从口袋里哆哆嗦嗦地摸出一块生锈的铁片,像拆解炸药般小心翼翼地铲向石头。想起向强被吸干的那副惨状,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就在铁片触碰到星辉石的刹那,石头内部的光芒突然急促地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发出警告。向福贵吓得手一抖,铁片差点脱手,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狠狠心,猛地一铲,迅速将星辉石扫进准备好的粗布包里,利落地打了个死结。
翻出窗户时,受伤的腿被粗糙的窗棂狠狠刮过,顿时皮开肉绽。向福贵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就在这时,床上的牧尘不安地翻了个身,发出模糊的梦呓:月华姐姐...
向福贵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僵在窗外动弹不得。向猴三更是直接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连呼吸都停了。
几息之后,见屋内再无动静,向福贵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把冷汗,对向猴三做了个快走的手势。
两人带着布包,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朝着后山方向逃去。他们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刻,卧房内的牧尘突然皱紧眉头,额间浮现出蛛网般的金色纹路。
而远在后山的月华神木,无风自动地剧烈摇曳起来,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发出无声的警告……